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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總想那麼多。」
「我沒有未婚妻,也不會和誰訂婚。」
……
段宜嬌睜著眼,視線順著男人分明的輪廓來回描摹,企圖看出一絲撒謊的跡象:「……真的?」
祁昀眸色深黑,喉結微滾,不再重複剛才的話,用行動將這個話題壓下。
……
窗簾搖曳,保持著白天大開的模樣,即便知道這裡、這附近沒有別人,也不會有任何人在,段宜嬌心跳仍不住地鼓動,扭頭望過去。
以黑夜為底色的窗面如鏡,映照得室內光線所至的每一個方位都無比清晰,段宜嬌看清了自己的臉,卻看不見祁昀的表情。
她寧願相信祁昀不會說謊,但也明白,祁晴沒必要在隨口提起的一句話上作假。
究竟哪一邊是真實哪一邊是虛假,她一時竟有些分不清。
指尖的疼痛是真實,肩膀的溫度是真實,電影裡的結局是虛假,玻璃上的畫面是虛假。
但說出口的話語,無法被感官告知判定。
……
浮沉間,她感覺祁昀輕輕吻在她額角,而後撐在她身前,垂眼似在誘哄:「在這兒多住幾天,嗯?」
段宜嬌半眯著眼,雙手交叉在他後頸,再次拉近兩人距離,呼吸交換呼吸:「……不了,在這邊處理事情,有點不太方便……」
本能讓她想要順從點頭。
可理智卻又告訴她,她需要暫時逃離。
許是被段宜嬌的動作取悅,祁昀這會兒格外好說話,薄唇愉悅輕勾:「那後天送你回去。」
-
第二天過得與前日差不多,只是祁昀出門更早了些,回來時天色也已深。
清晨,祁昀被窸窣的動靜吵醒,睜眼看見段宜嬌正坐在床沿穿衣服。
他坐起身,向前傾去環住她腰,嗓音帶著初醒的沙啞:「這麼著急?」
感覺到男人勁瘦腰身的貼近,段宜嬌扣紐扣的動作一頓,「……沒有,睡不著了。」
祁昀抱著她沒動,她扣一顆紐扣,他就玩一顆。
待到懷裡人手忙腳亂地把所有扣子扣好,他才肯放開她,起身去洗漱。
吃過早飯,出門時段宜嬌坐上祁昀的車,便聽他問:「回你家?」
段宜嬌點點頭,拉過安全帶的時候下意識向後靠了靠,忽然察覺到什麼。
她重新坐直,微微愣了下神,終於明白了自己從上車開始就感覺到的不對勁源於哪裡。
一樣的車,一樣的環境,但車座明顯被其他人調整過。
她沒把位置調整回來,將就著坐好,心笑自己過分敏感。
卻在扣上安全帶的卡扣時,指尖沾到了一根頭髮。
一根發尾泛著淺棕色的捲髮。
「……」
段宜嬌摸了摸自己從沒有燙染過的頭髮,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從冰冷空蕩的大宅回到自己狹窄的小房間裡,不過短短兩天,段宜嬌站在門前,竟有了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簡單清掃一下屋內,手機放在床頭充電,段宜嬌歇息時,才有空看見白落落髮來的消息。
白落落:【今晚有空嗎?】
段宜嬌回:【有的,出來吃飯?】
白落落當即回給她一個「bingo」的表情包。
白落落:【森川那邊,今晚來點兒養生湯鍋。】
白落落:【就之前那個弄壞你相機的實習生請客,說要給你賠禮道歉啥的,今晚六點半,來嗎?】
段宜嬌想了想:【行。】
晚上六點半,段宜嬌準時到達約定的地點,跟著服務員進到包間時,白落落已經等候多時,見她出現,當即拉著她在自己身邊落座。
包間裡坐了一圈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段宜嬌大多認得,都在白落落工作室里見到過,一個個熱情地跟段宜嬌打招呼,段宜嬌也一一笑著回應。
待到打招呼環節結束,白落落輕輕扯了扯段宜嬌的衣角,指向坐她旁邊那個人:「這個就是要給你賠禮道歉的實習生,叫林徹。」
男生長著一張娃娃臉,帶點兒書卷氣,被白落落一指,有些歉意地沖她笑:「抱歉,那天收拾東西的時候不知道那個柜子是你的,沒注意就……」
段宜嬌搖搖頭,笑說沒事。
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菜很快上齊,桌子中間的兩個湯鍋咕嘟咕嘟冒泡,骨頭湯氤氳的香氣溢滿整個包間,夾雜著眾人熱鬧的聊天聲。
席間,林徹打了一通電話,起身離開,白落落見狀扭頭,問他:「你不會就這麼走了吧?」
男生搖搖頭,「沒有,司機把東西送過來了,我去接他一下。」
白落落「哦」了一聲,望著他的背影走出包間,回頭跟段宜嬌解釋:「他說為表歉意還得賠你點兒東西,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啥來著……」
話音剛落,包間門頃刻間再次被打開,男生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回到了段宜嬌身邊。
白落落眼皮一撩:「你不會要送她個行李箱吧?」
「不是,」林徹不好意思道,「我上次不是問了你小段姐想要什麼嗎?你說了那麼多我選不出來,乾脆就全買了……」
「……?」
白落落瞳孔地震,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林徹,確認他沒有作假後,狠狠排上他肩,字正腔圓爆出句「臥槽」:「敢情你問我是為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