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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檸扯了扯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嗎?」
舒國良能有今天的地位,靠得可不止是陸家的錢和人脈,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善茬。
舒國良低聲勸道:「檸檸,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行不行?」
「議到什麼時候?等黃花菜都涼了,醫院裡都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了,我沒那個時間跟你耗。」陸檸見他這副猶猶豫豫的苦情樣子就來氣,一把抓起那份文件,「算了,我和這些錢也沒仇,犯不著扔你這垃圾堆里。」
往外走了兩步,她回過頭,雲淡風輕道:「對了,通知你個事兒。」
「我懷孕了,他的。我們倆應該很快會結婚,到時候信息披露,輿論可能會有點兒精彩。」陸檸揚了揚那份文件,「當是我送你這個外公的禮物吧。」
「等等!」舒國良猛地站起來,「你給我回來,說清楚。」
陸檸轉過身,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怕了?」
「我怕什麼?」舒國良瞪了瞪眼睛,指著旁邊的沙發,話都說不利索,「你過來,你你給我坐下,你懷孕了你還瞎跑,你還跟,跟人打架,你這孩子你——」
「所以必須得打贏啊。」陸檸意味深長地望著他,慢悠悠坐下,「爸,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這股權不還給您,將來也有一半是他的。」
舒國良垂著腦袋,揉了揉額角,「他真的沒參與?」
「您可以查,我從來沒說要您徇私舞弊。」陸檸雙手環胸,翹起一條腿,「讓高敏珊那種心術不正的人離遠點兒就行了,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查。還有儘快,說不定我們什麼時候就去領證了。」
舒國良指著她:「你腿給我放下來,懷孕了就好好坐。」
陸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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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舒國良的別墅離開,陸檸直接去了醫院。
葉清倫辦公室沒人,回頭就遇見了肖軼。
這小子升上了主治,最近一段時間容光煥發,像個小太陽。
「陸記者好啊。」肖軼笑吟吟地朝她擺手,「哎不對,是嫂子,嫂子好。」
陸檸笑了笑:「葉醫生呢?」
「哦,他啊,一早就在手術室,連著幾台沒出來。」
「他吃飯了嗎?」
「哪有時間吃飯?」肖軼指了指後面的護士站,「外賣還擱著呢,涼都涼了。」
陸檸聽著心臟一揪,難受得要命。
「對了,我聽到點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肖軼把她拉到旁邊,小聲問了幾句。
和許嫣然說的大致無差。
陸檸攥著手機搖頭:「我也不清楚。」
「那好吧。」肖軼嘆了嘆,「我感覺他這兩天心情不太好,雖然平時也就那樣。今天本來挺閒的,幾個學生的手術他說不放心非要去,一天時間都給自己排滿了。」
「……」
「我還有事先走了啊,嫂子去裡面坐會。」
「好。」
陸檸心情複雜地進了辦公室,關上門。
屋裡十分空曠,門口衣架上掛著他的白大褂和風衣。
陸檸一眼便看見了桌面上的小本子,綠色封皮,陳舊,和一旁的列印紙和文件夾放在一起格格不入。
她走過去翻開,第一頁的塑料膜下面,壓著的就是高三畢業照。
她站在第二排右數第四個,那一塊已經被手指摩挲得泛白。
影集的中間還夾著一張紙,很難辨認出原先是粉紅色的,上面圓潤可愛的藍色字跡已經不太清晰。
陸檸認出這是自己的字,但不記得曾經給他寫過這種……青春傷痛文風的情書。
腦子裡回想了想,才記起來是高考前,同桌拜託她幫忙謄寫並塞進他抽屜里的,這些句子也都是那姑娘的手筆。
因為老師總表揚她的字好看。
可是她好像……忘了在信里留同桌的名字。
陸檸悄悄地把這張紙藏了起來。
蜷在沙發里睡了一覺,再醒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
那一抹白色從辦公桌前朝她走過來。
「醒了?」
「唔。」
陸檸起身往裡挪了挪,葉清倫順勢坐在她旁邊,牽住她手。
陸檸把手抬起來,翻了個面,在他手背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啾」的一聲,緊接著聽見他低沉的笑,她也傻呵呵地望著他笑。
「阿倫,你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小秘密,沒讓我知道?」她把下巴擱在他肩上,朝他耳朵里吹氣。
葉清倫轉過頭望著她,噙著笑定定地看了幾秒,問:「你都看到了?」
陸檸「噗嗤」笑了聲,一下一下戳他的胸,「不誠實。」
他牽著她到桌前坐下,坐在他腿上,從抽屜里拿出那本影集。
「不就是藏了你幾張照片?我藏的還少嗎?」他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懶懶地翻開封皮。
陸檸哭笑不得:「這些都哪兒來的?」
全都是她的生活照,如果記的不錯,應該是從她影集裡出去的照片。
「同學錄啊。」葉清倫笑了笑。
「……」這些的確是她給高中同學寫同學錄的時候貼的,陸檸嘴角一抽:「你怎麼弄到的?」
他淡淡回了她兩個字:「偷的。」
「你居然——」
「嗯哼。」這人一點都不害臊,還有點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