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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兩天就生病。」葉清倫笑著,把她不小心壓住的輸液管弄起來,「你這身體還真是紙糊的。」
陸檸瞪他:「你才是紙糊的,著涼感冒很正常啊。」
葉清倫:「我一般不感冒。」
「有什麼好得意的……」陸檸表情不悅,「那是你不正常。」
「是,我不正常。」他輕笑了一聲,「那你這個正常人可一定要跟我搞好關係,萬一再有個頭疼腦熱的——」
陸檸挺直背脊:「怎麼?」
「我應該會在這裡待很久。」葉清倫抬眼,掃了一圈這間輸液室。
「……難不成你在我藥里下毒?」陸檸警惕地說,「我告訴你這是犯法的。」
葉清倫被她無厘頭的想法逗笑了。
「你笑什麼?」陸檸總覺得這男人圖謀不軌,「我知道你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在怪我,不過那種……那種事情,得你情我願的啊,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葉清倫收了笑,點點頭,唇角還是彎著:「嗯,你的自由。」
「所以你別想挾私報復我。」陸檸義正辭嚴地說。
葉清倫盯著她,「我看起來有那麼low嗎?」
陸檸:「你看起來就很陰險,笑裡藏刀的那種。」
葉清倫嘴角抽了抽。
「陸檸。」片刻他喚她名字。
陸檸摸了摸被藥水浸涼的手背:「幹嘛?」
「你是不是有點被迫害妄想症?」葉清倫認真地問。
「……」呵呵,「是你不正常好嗎?」
「我哪裡不正常了?」
「正常人被拒絕哪有這麼笑呵呵的?你這種人一看就是……用笑容麻痹敵人,然後伺機報復。」
「陸檸,」葉清倫嘆了嘆,「你是不是病傻了?」
「我很清醒。」陸檸望著他,表情嚴肅,「你們男人表現得越好,心裡越是有鬼。」
就像當初爸爸對媽媽海誓山盟,說到底是為了陸家的錢和人脈。
媽媽一去世,就迫不及待要娶別的女人,哪有幾分真心?
這世上的男人千變萬化,骨子裡都一個樣。
葉清倫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目光里洶湧的暗潮,看得她頭皮發麻。
「不管你信不信,我心裡沒鬼。」他緩慢而低沉地說,「我心裡只有你。」
陸檸心底狠狠地一顫,猝不及防,整個人都陷入被動的慌亂。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想繼續喜歡你,也是我的自由。」
她捂緊了玻璃瓶,險些因為那一刻顫抖而滑下去。
☆、第 20 章
林溪:【臥槽!】
【他真的跟你表白了?】
【他明明白白說他喜歡你?!】
陸檸沒來得及回消息,林溪直接甩過來一個電話。
陸檸按下接聽, 戴上耳機。桌上開著小檯燈, 她還在整理今天的照片和視頻。
「快快快跟我講講!」林溪激動得破了音。
「講什麼啊?我都跟你講過了。」陸檸一邊點著滑鼠,一邊煩躁地戳著額角。
「具體的!全過程!我要百分百還原校草表白的場景!」
「瘋了吧你。」陸檸按下退格鍵, 刪掉一大批廢片,心情突然爽了一下, 「自己做夢還原去,想想富二代向你表白, 不是更美?」
「那我還是支持校草啦, 至少專一~」
「你又知道他專一了。」
「聽說他這麼多年一個女性朋友都沒有呢。」林溪滿腔憧憬, 「陸檸同學,你運氣有點好哦。」
「好個屁。」
「……」林溪哽了哽, 「女孩子家家的,文明一點, 他知不知道你動不動屁來屁去的?」
「知道啊。」又不是沒當著某人的面說過。
林溪徹底無言了。
過了會, 林溪認真地問:「講真, 校草的愛也沒法拯救你破碎的心?」
陸檸懟她:「你這話說的, 校草不是男人?」
「我看你就是仇男。」
「那倒沒有。」陸檸笑了笑,「我們隊的老胡就挺可愛的。蘇哥也不錯, 斯文有禮,不僅有范兒,還有愛心。」
「蘇哥又是誰?」
「江城派下來扶貧的幹部……應該也不是幹部吧,挺年輕。」
「帥不帥?」
「帥。」
「你不會就因為這個人,拒絕千里迢迢奔你而來的葉醫生吧?會遭天譴的我告訴你。」
「林老師, 您可是學過馬克思的女人。」陸檸道,「天譴是什麼玩意兒?您學生知道您滿腦子封建主義糟粕嗎?」
林溪在南大教書育人,大道理信手拈來,獨獨說不過陸檸。
大記者一張嘴就絕殺,還只認死理。
其實陸檸這人誰都不仇。
她看人一向很理智客觀。
老胡做事情認真專業,愛護小輩;蘇懷奕是個稱職的人民公僕,細緻入微也心懷天下;至於葉清倫,他是個無可挑剔的好醫生。
不談感情,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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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檸忘了一件事。
在教那位精神失常的嫂子做水煮土豆的時候,髒兮兮的小孩跑過來,抱著嫂子含糊不清地叫媽媽,陸檸突然就想了起來。
她媽媽的忌日快到了。
這裡有一段路沒法開車,所以雖然魏宇用經費租了輛越野車,每次她來還是跟著蘇懷奕。不過自從那回吹出毛病,她就長了記性,每次穿得厚厚的,把腦袋包得像個村婦,再戴上安全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