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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隔壁房門被關上了,沒多久又打開,徘徊到了這間的房門口,幾個來回後,何遇起身去開了門。
舉著手機在那躊躇的陳薇下了一跳,瞪著她:「你沒睡啊?」
「睡不著,」何遇上下掃視了她一圈,「你這是在幹嘛?」
陳薇捂著手機,表情怪怪的說:「魯成洲找你。」
「做什麼?」
她猶豫了下:「說是餘一洋想見你一面。」
何遇臉瞬時一沉,陳薇連忙說:「走走走,你趕緊去睡,當不知道,我會想辦法給打發的。」
何遇站在那沒動,垂在身側的手蜷縮了幾下後,抬了起來:「把電話給我。」
「啊?」
「給我,」何遇說,「我來跟他說。」
陳薇在那猶豫,何遇直接劈手給奪了過來,轉身進屋,陳薇連忙巴巴的跟上,順手把門關了。
何遇走到窗口,將手機舉到耳邊。
「你說。」
魯成洲方才有隱約聽到一點她們的說話聲,當下轉手成何遇,也就一點都不驚訝。
「能不能抽點時間出來碰個面?」魯成洲的手機按了免提,他看了眼對面坐著的男人,「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想跟你聊聊。」
何遇:「我們能有什麼可聊的?」
「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行不行?」魯成洲把姿態放的很低。
過去的情分怎麼樣先不提,就這兩天魯成洲忙上忙下這一點,何遇還是看在眼裡的,她沉默了會後答應下來,讓他給了一個見面的地址。
陳薇在一旁急的要跳腳。
電話掛斷後,她直截了當的說:「你這要去了,萬一餘一洋也在怎麼辦?」
「不會,一個事都記不清的人了,來了又有什麼用。」
「那鬼知道,說不定就是他要見你了。」
何遇冷冷的勾了下嘴角:「那我也沒在怕的,他們也沒膽再做什麼,餘一洋那條命經不起第二次折騰。」
「何遇!」陳薇擔憂的不行。
何遇拍了拍她的肩:「放寬心。」
另一邊,魯成洲掛了電話,轉向對面的餘一洋,說:「你找何遇是想做什麼?」
餘一洋靠在辦公椅上,微垂著眼:「我時常聽到這個名字,但還沒真正接觸一下,所以有點好奇。」
「何遇不容易,我看……」
「放心,」餘一洋打斷他,「我不把人怎麼樣,今天的事,明天就能忘的腦子,已經幹不了什麼了。」
魯成洲低低的嘆了口氣,說:「你們家那老大拉攏了一幫親戚,給出的好處足夠讓余家徹底垮塌的,你要做好準備。」
「盡人事,聽天命。」
見面時間就約在下午,何遇不可能讓段孟知道,獨自出門的藉口沒有說服力,便把陳薇也捎上了。
段孟只是自覺的將車鑰匙交了出來。
「開車注意安全。」他說。
何遇:「知道了。」
地點約在一家茶座,何遇讓陳薇在車上等,自己按著包間號找過去。
外圍環境弄的很雅致,跟個小園林似的,前台擺了巨型流香,香味濃郁,整條走廊都是。
服務員幫她開的門,何遇道謝完,一扭頭就看到了裡面對坐著的兩個男人。
真是一語成讖,何遇涼涼的看著他們,也沒過多的表情。
魯成洲率先起身過來,略有點尷尬的說:「這邊不難找吧?」
「還行。」何遇站在原地沒動。
魯成洲在她耳邊低聲說:「抱歉,就這一次,你多擔待。」
「你不怕我一把火把這人給燒了?」
魯成洲張了張嘴,臉色有點發青。
何遇用手背隨意的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要笑不笑的說:「別怕,玩笑。」
魯成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把何遇引到座位上後,先一步退了出去。
這間茶室就剩了他們兩個人。
茶香裊裊,餘一洋倒了杯放到何遇面前,抬了抬手:「喝喝看,剛接觸不久,手還生。」
何遇目光自那茶杯上滑過,沒動。
看來這人真的是忘了個徹底,以前那麼西式的活法,現在直接就給調了個個,居然穿起了白色中式茶服,腕上戴了極為佛性的檀木手串。
注意到何遇的視線,餘一洋笑了下,說:「我爺爺給我的,說供過菩薩,能保平安,是真是假說不準,反正人年紀大了,就順著他些。」
不記事後的餘一洋看過去平和很多,沒了以前印象里的銳氣,也沒了那股子咄咄逼人的味道。
「我在很多人口中聽過你的名字,」他費力的回憶著,好一會後搖了搖頭,「算了,具體是誰想不起來了,反正『何遇』這兩個字我給記住了,一度挺好奇你的長相。」
「想了各種各樣的樣貌,等真正見了,發現沒一樣能對上號的。」
餘一洋看著何遇,輕輕挑了挑眉:「你不說點什麼?」
「我沒什麼好說的,」何遇看了下時間,「我過會就走,你要說什麼就抓緊。」
可能還沒人落過他面子,餘一洋被弄的呆了一呆,隨後笑道:「就憑你這態度,倒確實跟一般人不太一樣,據說……」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我這腦子是你的傑作?」
何遇冷眼盯著他:「要討回來嗎?」
「估計討不回來了,」他又笑了下,牽扯了左臉上的疤痕,顯得略有些扭曲,「等過一晚上,我們現在的談話,我能忘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