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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何遇手術完出來,看過去整個面目全非,在麻藥未退的時候他偷偷摸摸在那陪了一會,時間關係,馬上就走了。
之後每天都會來一趟,其實他也是親眼看著何遇好起來,獨獨在窗口看一眼就走。
直到今天,聽到何遇跟陳薇的對話,段孟才在門口坐了下來。
何遇說的太對了,不管有多少理由,發生的已經發生,傷害的已經傷害,誰都沒辦法當作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的過,畢竟是人,不是機器,是有感情,有血肉的。
他們怎麼可能去做到毫無芥蒂呢?
段孟在心中不斷的這樣跟自己說,然而這天之後他還是忍不住會時不時來看一眼。
等何遇好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判決也跟著下來了,違規駕駛造成嚴重車禍,人員重傷,被判了三年。
三年時間不算特別長,但也不短了,足夠物是人非的。
陳薇跟魯成洲這天都來了,魯成洲告訴何遇,餘一洋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只是頭部重創厲害,記憶出現了點問題。
老天反而更照顧到了他,一場車禍,傷了記憶,該忘的,不該忘的,都去了不少,所承受的精神傷害反而是最小的。
簡直是便宜他了。
何遇真是感覺可笑,只說:「關於他的消息,我以後一點都不想知道。」
魯成洲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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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時間,陳薇會按時過來探望何遇,隨意聊聊天,話題再不涉及從前,氛圍輕鬆,偶爾陳藍天也會來。
何遇是不建議小孩到這樣的地方來的,覺得太過沉重。
陳薇無所謂,她說只要是能接觸到的環境,都讓小孩去接觸一下,這不是什麼壞事。
陳藍天看見何遇還是挺高興的樣子,孩子懂事早熟,不該問的事情絕不會張嘴,大部分時間都是跟何遇分享學校的事情。
除去這些,何遇有時候也會莫名收到一些東西,基本都是比較實用的。
其實這些何遇一點都不缺,陳薇給安排的很好。
她每次收到的時候,都會愣神很久,能大概知道是誰,何遇心裡難免感到難受,不過她也從來沒拒絕過。
陳薇又一次來看她的時候,難得的提了段孟的名字。
天氣熱了,何遇頂著一頭接近板寸的短髮,說:「怎麼了?」
「前兩天陳藍天生病,送她去醫院的時候看到那個人了。」
何遇「嗯」了一聲,點頭等下文。
陳薇停頓了下,才開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但我感覺我視力沒這麼差。」
「你到底要說什麼?」
陳薇撇了下嘴,還是猶豫不決的樣子,最後掏出手機,在上面劃拉了幾下給何遇看。
「喏,是不是他?」
是一小段視頻,裡面的男人打橫抱著一個女人匆匆跑進了醫院。
陳薇說:「那個女的好像是戚曉亞吧?」
何遇看了一遍便收回了視線,她沒什麼情緒的說:「正常,破鏡重圓的事挺多的。」
陳薇將手機收回來,她也沒資格去責怪段孟什麼,只是何遇剛入獄沒多久,他就在那邊美人在懷了,總感覺怪怪的。
不過也說得通,之前段孟就暗暗跟戚曉亞有來往過,現下重歸於好也在意料之中。
年紀都大了,這個時候擇一人安定下來,沒人會覺得有哪裡不合適。
陳薇沒再多說,將話題轉了開去。
只是這之後,那些莫名其妙送過來的東西何遇再沒收過,並且三年間除陳薇之外,其他人的探監請求何遇一個沒理。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鐵窗內的生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熬,甚至還感覺出了一點閒適。
除了身上偶有的病痛,何遇基本都沒什麼感受。
時間很快。
第37章
早上八點左右, 何遇從床上起來, 進衛生間洗漱,換了一身衣服後, 將已經過肩的頭髮綁起來,扎了一個丸子頭。
鏡子裡的女人已經三十好幾了,不施粉黛的臉上依舊有著滿滿的膠原蛋白, 笑起來眉眼彎彎, 還能裝一裝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
老天在這方面還是眷顧她的,給了一張顯年輕的臉。
何遇往臉上撲了點水,便拎包出門。
下樓時碰到同單元樓的大媽, 還招呼了聲。
「何遇啊,你前兩天念叨的老王煎餅今天開門了,要吃抓緊去買。」她笑著說。
「唉,這就去。」
「他家餅你倒是真吃不膩啊。」
「手藝好唄!」何遇將自行車從樓道推出來, 快速滑了出去。
在弄堂口的煎餅鋪子那排了十幾分鐘的隊,買上煎餅後放到車籃里,又快速騎出去。
過一條街, 又轉了個彎,便到了店裡。
何遇將車鎖好, 拉起捲簾門營業。
這是一家花店,面積不大, 裝潢的比較文藝,前頭弄了個落地窗,外頭還有一個展櫃, 放了不少的綠色盆栽。
何遇一邊看訂單,一邊吃早飯,吃完後便系上圍裙,開始給那些花換水,並把昨天到的那些花束做整理。
下午的時候做了兩個花籃,以及三束韓式花束,傍晚又來了幾個學生買走好幾盆多肉,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
出獄到現在已經半年,剛出來那會也不知道能去幹嘛,人生是迷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