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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不是害母親和嘉嘉的兇手,但你比她們更該死!」
葉寒聲咬牙切齒,掐著他脖子的手指一再收緊,幾乎是快意的看著葉茂開在他手上掙扎。很多年前,他就想這麼做了。
葉茂開臉色憋紅,雙手掰著他的手指拼命掙扎,然而葉寒聲常年鍛鍊,比他有力太多,五指像鐵鉗一般牢牢鉗制著他,根本掙脫不開……
艱難的張大嘴,葉茂開雙眼泛白,在這片刻間,甚至已經觸到了死亡的邊界。
「是不是很難受?」葉寒聲靠近他,嘴邊噙著森冷笑意,「我當初,比你還要難受千百倍。現在讓你死都是便宜你了。」
嫌惡的鬆開手,葉茂開頓時癱在輪椅上大口的咳嗽喘氣,脖頸上赫然一圈紫紅的掐痕。他哆哆嗦嗦的看向葉寒聲,只覺得他面無表情表情的樣子像極了地獄惡鬼。他的瘋病根本就沒有好!他是個瘋子!
「你、你……你瘋了!」
「你才想起來?」葉寒聲神情詫異,「你忘記了,當初還是你親自讓人把我綁著,送進的精神病院。」
葉寒聲捻了捻手指,目光在他脖頸上流連,像是隨時準備再掐他一次。
「你知道精神病院裡都要做什麼嗎?」
「每天要吃各種各樣的的藥。吃的人頭都要炸了。頭痛時會睡不著覺,睡不著覺就會想發瘋。」他嘲弄的笑了笑,「就算一個正常人進去,不需要多久,也會變成瘋子。」
「你想知道精神病院會對發病的瘋子做什麼嗎?」
葉茂開被他癲狂的模樣嚇住了,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只能恐懼的搖頭。
葉寒聲卻偏要繼續說,他享受著葉茂開恐懼的表情,他嘗過的恐懼和痛苦,他要讓他也一個個嘗過。
「醫生會把那些發病和不聽話的病人帶去電擊室,強制坐在拘束椅上,一遍遍的電擊,直到他們重新安靜下來……」
「你肯定沒嘗過那個味道,」葉寒聲拍拍他的臉,「那會讓你生不如死,沒有一點尊嚴。」
葉茂開臉色青白,身體不自然的顫抖著,他哆哆嗦嗦的試圖轉動輪椅後退,離葉寒聲遠一點,他後悔了,他就不該來這裡。
葉寒聲就是個披著正常人皮囊的瘋子!
他得走。
然而葉寒聲卻還沒有盡興,不肯讓他輕易離開。他拉住葉茂開的輪椅扶手,笑著道:「我還沒說完呢,你不想多聽一點嗎?畢竟你以後也要在那裡面住上十幾二十年的……」
葉茂開猛地轉頭看他,凹陷的眼眶使得他的眼睛看起來大一些,眼珠布滿了紅血絲,瞪大了看人時,仿佛突出了眼眶,隨時會掉出來。
「你、說、什麼?」
「我說……你以後也要進精神病院啊,」葉寒聲好脾氣的給他解釋了一遍,「就是我住過的那一家。床位我都給你定好了,足夠你在那裡過完下半輩子了。」
葉寒聲認真叮囑他,「你可一定要多活幾年,我的住院費才沒白交。」
葉茂開又驚又懼,眼睛瞪得極大,然而對上葉寒聲陰鷙的眼,卻畏縮著說不出話來。只微微抽搐的身體和輪椅上淅淅瀝瀝往下滴的水漬,表達了他心中的恐懼。
嫌惡的退後一些,葉寒聲輕蔑掃他一樣,打了內線叫助理進來。
「讓保潔過來,把辦公室重新拖一遍。」
助理帶著保潔阿姨進來,葉茂開的兩個保鏢也跟了進來。他們看見葉茂開的模樣時下意識看了一眼葉寒聲,卻沒敢問那脖子上的掐痕怎麼回事。
倒是葉寒聲主動解釋了一句,「葉董的精神好像有點不太正常,我們聊得好好的,他忽然就伸手開始掐自己。以後沒事你們最好少帶他出門,等我有空了,就送他去精神科做個檢查。」
偷偷在心中疑惑的助理和保潔阿姨都鬆了一口氣,就說不會是葉總乾的。葉總雖然傳聞脾氣不好。但總不至於連親爹都打。
兩個保鏢不敢反駁,只能葉寒聲說一聲應一聲,待他說完,才趕緊推著人離開了星域大廈。
保潔阿姨在做衛生,葉寒聲在辦公室坐了片刻,總覺得連空氣都被葉茂開污染了。他轉動輪椅出去,又交代道:「拖完地,再叫人過來消一遍毒。」
從辦公室出來後,葉寒聲一時無處可去。溫潤還在外面拍戲,家裡沒人,回去也是空蕩蕩的。他想了想,叫余彪去開車,「去公墓。」
*
顧思玉的骨灰就安放在這裡。
余彪推著他到墓前,才緩緩退後避開。葉寒聲獨自看著母親的墓碑,眉宇間的陰霾散了些許。他掏出手帕,溫柔的將墓碑上的照片擦拭乾淨,「媽,我給你報仇了。」
黑白照片上的人含笑凝視著他,沒有言語。
他又道:「那一刻我真的差點掐死他。要不是因為他,我們至少還能在一起好好生活。」
墓碑無聲,只有天邊燒紅的晚霞流動,和遠處的清風拂過。
「不過我最後還是放過他了。」葉寒聲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讓他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他了。而且我還有溫潤和嘉嘉,他們倆都這麼傻,我得好好活著,才能護住他們。」
說完他又沉默下來,將黑白照片擦拭的乾乾淨淨,又將懷裡的玫瑰放在墓前,才道 :「媽,下次我帶溫潤來見你吧。他很好,你肯定也會喜歡他。」
照片上女人含著笑,凝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