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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指尖上的酥麻卻仿佛還留有餘韻,他捏著指尖不敢再看葉寒聲,胸腔里像藏了只瘋狂蹦躂的兔子,跳的厲害。
急慌慌的又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溫潤低頭小口喝著湯,藉此掩飾忽然生出來的不自在。
葉寒聲也端著湯碗慢慢的喝。溫熱的雞湯經由食道滑入胃部,熨帖的很,以至於他這些時日心裡積攢的戾氣都仿佛盪空,有種神清氣爽的舒暢感。
心情好了,葉寒聲冷硬的面容越發的柔和,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詢問溫潤拍戲是否順利,劇組有沒有人欺負他之類的。
他主動遞了話題,看起來臉色又好了許多,溫潤不知不覺的放鬆下來,跟他說起在劇組的事情。葉寒聲自始至終都帶著淡笑傾聽,沒有一點不耐煩的神色。溫潤仿佛受到了一小點鼓勵,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不知不覺就說的更多。
又說到最近在琢磨劇本時遇到了很多難題,拍戲時也遇到了瓶頸,不過還好衛老師都耐心給他講解了,他受益匪淺,演技上的進步很大,連導演都誇他了……
他說的高興,葉寒聲卻只捕捉到了一個重點,「衛老師是誰?」他從來不知道溫潤還有一個老師,看他的神情似乎還很親近。
溫潤說是衛野,「進組前我感覺演技還需要磨練,就讓鄭哥給我請個老師,鄭哥就把衛老師請來給我上課了。」
「衛野?」葉寒聲的臉色一點點冷下來,方才的閒適已經盡數斂起,臉上重新布上陰雲。
溫潤小心翼翼的點頭,瞥著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怎麼又生氣了。
葉寒聲暗暗磨牙,沉著臉在心裡把鄭宣按在地上摩擦了一萬遍。溫潤猜不透他在想什麼,見他神情不愉,就停下了話頭,惴惴的不出聲了。
而在外面的鄭宣,估摸著他出來了這麼大一會兒了,兩人該說的話應該都說完了,就推門進去。
一進來他就發覺氣氛好像有點不對,葉寒聲陰著臉,溫潤跟他隔了一個位置,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下意識以為是葉寒聲這老畜生又欺負溫潤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在兩人中間坐下,卻不料葉寒聲陰沉沉的看他一眼,怒氣竟然是沖他來的。
心裡一個激靈,鄭宣回憶著這段時間自己也沒有撩撥他吧,怎麼又得罪他了?
想來想去想不通,三人胡亂吃了飯,葉寒聲藉口讓鄭宣送自己去機場,讓溫潤先走了。
鄭宣被迫留下,眼睜睜看著溫潤一走,葉寒聲臉色就急轉直下,冷冷的目光凝著他,「你找了衛野給溫潤做老師?」
「什麼時候的事?」
「我怎麼不知道?」
鄭宣無辜跟他對視,「對啊,我沒跟你說?那可能是忙忘記了。」
葉寒聲臉色黑如鍋底,噬人的目光凝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面蹦,「衛野喜歡男人。」
把這麼個人放在溫潤身邊,給溫潤當老師,仿佛讓他失去了對溫潤的掌控,也擔心自己守護著的珍寶會被人偷走。
他的心情極其糟糕。但是溫潤說起來的時候那麼高興,他甚至不忍心讓他不要學了,怕看到他失望難過的眼神,只好拿罪魁禍首鄭宣開刀。
鄭宣簡直目瞪口呆,手顫抖的指著他,「衛野都有愛人了,你連這種乾醋也要吃?」
這他媽是山西醋王吧?!
葉寒聲眼眸微眯,理直氣壯道:「有愛人又怎麼樣,難保他不會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
「…………」
鄭宣覺得自己跟這個不可理喻的老男人無法溝通。
衛野確實喜歡男人沒錯,但是人家早就有愛人了。兩人在一起很多年,感情非常深。衛野從來沒有掩飾過,這事圈內不少人都知道。他是萬萬沒想到葉寒聲還會吃這種飛醋的。
他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道:「就你這比針尖還小的心眼,以後要是溫潤拍吻戲床戲的時候,你還不得把自己酸死?!」
說完就見葉寒聲臉色一變,身上戾氣都快壓不住了,就好像溫潤真的已經拍了吻戲或者床戲一樣。
鄭宣對他這八字都沒一撇就瘋狂護食的樣子深感不適,不敢再輕易撩撥他,只能認慫,「行了行了,我就隨口一說,以後肯定不讓他接床戲,吻戲也要借位行了吧?」
話落見他臉色好了一些,鄭宣也不敢再跟他掰扯這個話題,趕緊說起了正事。
「宋吏和凌上堯那邊你要怎麼處理?」
劇組的內奸揪出來之後,鄭宣順藤摸瓜把藏在後面的宋吏和凌上堯也找了出來,還順著抓到了兩人不少把柄,不過他沒有打草驚蛇,就看葉寒聲想怎麼對付他們了。
葉寒聲果然被轉移了注意,他挑了挑唇,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把凌上堯吸毒的事情爆出去,等他進去了,讓人好好關照他。至於宋吏……」
「跟渦陽還有其他人打個招呼,就說是我的意思。」
鄭宣明白了他的意思。
宋吏既然因為離開星域就對溫潤懷恨在心,還暗中設計黑他。葉寒聲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不是捨不得星域麼,葉寒聲就要讓他不僅在星域待不下去,連其他公司也沒人敢要他,讓他徹底在這個圈子裡待不下去。
*
回了劇組之後,溫潤便沉下心專心拍戲,因為臨近春節,整個劇組都在趕進度,一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是常有的事,好在鄭宣和助理一起跟著照顧他,溫潤除了拍戲累些,其他也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