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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訴葉寒聲,他應該是不記得的。不過是六年前的一個捐款人而已,誰會放在心上呢。但被壓迫的情感又翻騰著讓他想起溫潤那雙黑亮水潤的眸子,他曾經堅定的說過他是個好人,也曾經試圖接近他卻什麼也不求。葉寒聲輕笑出聲,拇指在新聞中的小少年臉上碰了碰。
所以,應該還是記得的吧?
這一刻他心裡有些不能言說的高興。母親亡故妹妹成了植物人之後,他便停止了所有的慈善活動,以前他信福報,後來卻不信了。他心裡只剩下對葉茂開對葉家的恨意,最在乎的兩個人,一個陰陽相隔一個生不如死,他最後一點善心早就被消磨乾淨。所謂的因果報應不過是無能者自欺欺人的謊言,殊不知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這世上不公正的事太多,葉家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他早就不信什麼善惡到頭終有報,他選擇自己親手給母親和妹妹報仇。
這是他過去五年裡一直堅守毫不動搖的信念。但是此時此刻,看著小小手機屏幕上的一張截圖,他堅守的信念卻開始動搖。新聞上的小少年笑的靦腆,眼睛裡是希望的光,葉寒聲垂眸,繃直的嘴角輕輕勾起,心想,做了這麼多善事,也不是毫無用處的。
緊繃的脊背緩緩放鬆下來,葉寒聲靠在寬大的皮椅中,沉默許久,終於還是撥通了秘書的內線電話。
「……把以前終止的那個慈善基金會的計劃書找出來。」
「對,完善一下重新啟動。」
「用葉嘉小姐的名義。」
*
訪談過後休息了兩天,《種田》第二期又要開始錄製了。還是原來的小院子,還是原來那些人,還是原來的味道。
溫潤這次準備做的比較充足,他偷偷在行李箱裡藏了鹹鴨蛋拌飯肉醬和老乾媽。第一期節目他就發現了,節目組是不檢查嘉賓行李的。
小院子還保持著他們離開時的模樣,經過第一期的五天相處後,大家彼此都熟悉了許多,張陸看到溫潤就忍不住調侃,「溫潤吶,接下來又要靠你帶我們奔小康了。」
溫潤笑,「不是說這期不割水稻了嗎?」
因為水稻畢竟是季節性的東西,不可能一直種田裡等著他們去割,所以這期以物換物的通用「貨幣」變成了棉花。這陣子正好是收棉花的好時候。
謝玉攀哀嚎,「可是我們也不會收棉花啊!」她充滿期待的看著溫潤,「溫潤你會的吧?」
棉花?溫潤點點頭,「會的。」
謝玉攀幾乎想去熊抱他,狗腿的說:「以後我就是你的小弟了,你讓我打張陸,我絕不揍瞿皓文。」
張陸:「???」
瞿皓文:「……」
一邊的黃子鈺插不上話,見他們說的開心,趕緊嗲聲嗲氣的接了一句,「對呀對呀,以後我們都靠你了。」
幾人一陣笑鬧過後,就回房間收拾行李。房間分配和上一期一樣,三個男生住一間房,兩個女生住一間房。
雖然是農家小院,但是節目組提前收拾過,倒是整潔乾淨。跟拍老師扛著個攝像機守在旁邊,溫潤輕咳一聲,轉頭問瞿皓文道:「節目的規則有哪些來著?我忽然記不清了,你還記得嗎?」
瞿皓文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把規則又重複了一遍。
溫潤轉頭詢問跟拍老師,小眼神特別純良,「他沒記錯吧?還有沒有其他漏掉的?」
跟拍老師眼皮一跳,總感覺有陰謀等著自己,回想一遍,遲疑的點點頭,最後又不放心跟導演組確認了一遍,導演倒是沒想這麼多,就說對對對,沒別的了。
溫潤一喜,打開行李箱把帶來的十個鹹鴨蛋,兩瓶拌飯肉醬和兩瓶老乾媽拿了出來,「那就好,規則沒說不能自帶食物哦。」
導演組:「……」
「你這是鑽規則的漏洞!」
溫潤無辜,「可是我剛才問了幾遍你們都沒說不能自帶食物。」
張陸也挑出來幫腔,「對,你們自己沒說清楚,怎麼能算違規呢!」
瞿皓文跟著點頭,「不能算違規。」
導演組:「……」
三位男嘉賓據理力爭,終於保住了鹹鴨蛋肉醬和老乾媽。輸了的導演組只能憤憤在遊戲規則里加上「禁止嘉賓自帶食物」。
溫潤把食物拿到冰箱裡放著,謝玉攀看見都樂瘋了,終於遵從本心給了溫潤一個熊抱,「你簡直是哆啦A夢!」
黃子鈺也笑著湊過去,「溫潤你好厲害啊,我們都沒想到這個。」
謝玉攀暗暗翻了個大白眼。
溫潤客氣的沖她笑笑,暗地裡其實有些警惕,錄第一期的鄭宣就提醒過他,說黃子鈺很喜歡捆綁炒作,果然第一期開播後,捧她踩謝玉攀的通稿就發了好幾篇,兩邊粉絲還撕過,謝玉攀粉多,雖然碾壓性勝利,但是看到這種拉踩通稿滿天飛還是不爽的。
……
因為第一期出乎意料的大火,節目組為了延續上一期的硬(變)核(態)種(折)田(騰),第二期的錄製時間延長到了七天。並且將通用貨幣改成了「棉花」。一斤棉花換三斤舂好的米。至於肉和蔬菜,仍然得去鄰居家幫忙幹活才能換到。
一行五人先去了棉花地里,十月份正適合收棉花,棉花地里的棉花被太陽一曬紛紛綻開,遠遠看出去雪白雪白的一片。節目組給他們提供了草帽、防塵罩衣還有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