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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長命百歲。」
沈向瑜說著去搶碗,他自己做的自己都沒勇氣嘗一口。
方停歸按住碗,幾大口吃完那碗麵糊,吃完擦擦嘴,打橫抱起沈向瑜走進臥室放在床上,親了親他額角,低聲說:「你再睡會,我先去上班。」
沈向瑜勾住他脖頸將淺吻變為深吻,大清早的倆人吻得熱血沸騰,方停歸強行壓住欲望推開沈向瑜:「再親下去我要遲到了。」
「那你把我帶去公司,你辦公桌底下很寬敞,藏我應該不是問題,你跟同事談工作,我在桌子底下脫……」
方停歸悶哼一聲堵住他的嘴,再讓他說下去真不用出門了。
這次是沈向瑜先推開他,他可不想真耽誤方停歸工作,喘著氣約他晚上在荷芳園吃飯,方停歸應聲說好。
沈向瑜在家補覺,下午得去一客戶家為鋼琴調音,不出意外的話能趕在六點前趕去荷芳園。
剛醞釀出睡意,電話響起。
看見屏幕上樑浜兩個字沈向瑜極不情願的劃下通話鍵:「老闆有什麼指示?」
「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您老還在,不敢比您先走。」
梁浜咬牙切齒:「看來是沒事,那什麼,通知你一聲,公司提前給你放年假,你的活兒我先頂著。」
沈向瑜睡意消了一大半:「這是太陽跟月亮調換位置了?還是說公司要倒閉發不起工資了?好端端的放什麼假。」
「操!」梁浜飆了句髒話:「好好跟你說非得逼我罵人,你的事我聽說了,不就是被人甩了嗎?放個假好好調整調整。」
「我什麼時候被人甩了!你聽誰說的。」
沈向瑜坐起身,氣笑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養老群其中之一告訴梁浜的,估摸著也不是成心的,想來也是去找梁浜探口風問求婚取消的事,一合計得出結論便是他被方停歸甩了。
梁浜:「不丟臉,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給我放假,你確定你不是專門來探口風看我笑話的?」
「別誤會,我可沒那麼好心,主要是怕你狀態不好把客戶琴整報廢了,公司還得給你善後,那什麼,我忙,掛了,哦,對了,要死之前先給我打電話,不要偷摸幹什麼想不開的事,我先去嘲笑你一番你再死。」
沈向瑜無語,他看起來有那麼脆弱嗎?
補覺是補不成了,才放下手機不到三分鐘,門鈴響起。
沈向瑜只道是鍾修誠回來拿東西,一開門,對上沉著臉的柯白。
沈向瑜打著哈欠,指指沙發:「怎麼是你啊,進來吧。」
「他呢?」
沈向瑜愣了愣,反應過來,「方老師?這個時間他當然是去公司了,你到底是找他還是找我啊。」
「你們怎麼了,是不是他……」
沈向瑜倒了杯水給他,打斷他:「沒有,沒事,什麼都沒有。」
柯白用懷疑問的眼光看著他,沈向瑜趕在他說話前先說:「只是我還沒準備好,先前是我衝動了,求婚這種事,一旦承諾背負的就是責任,是我沒準備好,跟他沒關係,他什麼都不知道。」
「小瑜,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我知道你在維護他,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追問,我只想告訴你,你的生活中不止是只有方停歸,你還有家人有朋友,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個角落裡困死,跳出你為自己築的圍牆吧。」
「嗯嗯嗯,行行行,知道了柯大哲學家。」
送走柯白,沈向瑜關掉手機躺在床上想昨天鍾修誠說的那番話。
昨天他追上鍾修誠,倆人在小區門口隨便找了個石凳坐下,鍾修誠確實喜歡方停歸,按他說法只是對某個自己從小仰望的人崇拜的喜歡,不含情慾,單純只是不希望他身邊出現其他人,尤其是他認為配不上方停歸的人,而沈向瑜,恰恰是他認為的那種人。
沈向瑜沒生氣,問他:「他前男……我是說他之前喜歡的人,很優秀對嗎?」
鍾修誠扣著行李箱鎖,點點頭:「是的,那是夏歲安,是全世界最溫柔最美好的夏歲安,他對每個人都很好,像春日陽光照在身上,很暖很柔,很舒服,他會畫畫,會小提琴,會給附近的每個孩子補習,他很有耐心,會不厭其煩的教老人用手機,會給附近流浪貓狗建愛心基金會,每個人都很喜歡他。」
「他那麼好,為什麼他們沒走到最後?」沈向瑜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指甲掐進掌心,沒感覺到痛。
「他們一直好好的,停哥打籃球時安哥會在觀眾席安靜的等他勝利,安哥拉小提琴時,停哥會在一旁睡覺,安哥畫畫時停哥有時會一旁搗爛,突然有一天他就出事了……」
頓了頓,他接著說:「我答應過停哥不再提這件事,多的我不能說了,上次是我衝動了,對你說了那些話,對不起,停哥找我談過,你們的事我不該多嘴。」
沈向瑜問他,夏歲安,是不是那天送他去琴行的夏見安,鍾修誠說是,他說:「我以為你早知道他就是停哥喜歡過的人了,我當時還特別瞧不起你,覺得你虛偽,對男朋友喜歡過的人也能談笑風生,所以後面我才口無遮攔,真的很抱歉。」
「不必道歉,我得感謝你,我一直沒勇氣推開那扇通往真相的門,剛好借你手推了一把,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