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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快下決定吧,後邊還有人排著隊要看房,你看周圍大學寒假不回家的小情侶多的是,到處找房,房源緊俏的很。」
「行吧,就這套吧。」 反正也不一定會碰到方停歸。
隔天一早,沈向瑜起了個大早去商場買給父親買禮物,今天父親生日。
中途又被鄭奕星電話求助陪他一起挑伴郎禮服,等挑完禮服趕回家,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老媽做了滿滿一桌菜,蔥燒武昌魚、紅菜苔炒臘肉、豆角干紅燒肉、粉蒸肉,沈向瑜眼裡泛起一陣酸意,這哪是買菜買多了,爸媽崇尚養生,都是素食主義者,這一桌渾菜分明就是特意為他準備的。
沈向瑜強忍住淚意,坐下塞了滿滿一大口紅燒肉,邊吃邊含糊的問:「媽,爸呢,生日也不在家?」
「哦,你爸呀,跟老同事約好一起去東江那邊釣魚了,估計得晚上才能回家,」 老媽盛了碗湯遞過來,接著說:「你慢點吃,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嗯嗯,媽,你做的菜太好吃了,吃太慢都對不起你的手藝!」 沈向瑜喝了口湯。
沈媽坐在他旁邊,摸了摸他頭髮,笑著說:「多吃菜,你難得回來一次,要不,吃過晚飯再走?媽給你煲點甲魚湯晚上補補,你爸反正得很晚回。」 沈向瑜喉嚨一哽,猛扒了幾口飯,強行用飯壓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說:「好。」
吃到肚皮撐圓,在家陪媽媽聊了一小時多小時的天,沈媽又開始新一輪投餵起身切水果。
沈向瑜抬手看了看手錶,快三點了,老爸還沒回家,「媽,爸也該回來了吧,我去小區門口接接他。」
不等媽媽說話,沈向瑜往小區外走,剛走到門口,牆邊傳來老爸講電話的聲音:「那我現在回家,知道知道,我就裝成剛釣魚回來的樣子。」
沈向瑜閃到一邊,等爸爸走過才往回走,心裡堵得不行,當初跟父母鬧翻,每次回家跟爸爸說不上兩句總是以一個摔門一個氣走結尾,想不到爸爸為了讓他在家多待一會兒假裝釣魚躲在門口吹冷風。
晚上沈向瑜在家住了一晚,陪爸爸安靜的下了盤棋,他沒揭穿父母的愛。
隔天一早,媽媽早起做了一堆吃食,分裝好讓他帶上,說是兩人份,沈向瑜沉默地點頭。
媽媽送他到小區門口,臨分別時,媽媽拉著他的手,問:「兒子,你,你是不是過的不開心啊?是跟那個…… 吵架了嗎?」
沈向瑜一頓,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說:「沒有,媽,過的挺好的。」
「那就好,過的好就好,」 媽媽眼睛紅了,望著沈向瑜說:「就是感覺,你沒有以前那麼活潑了。」
沈向瑜落荒而逃。
新房子住了幾天,逐漸熟悉,東西在慢慢添置,就是晚上睡覺有點冷。
這幾天方停歸都沒再聯繫他。
梁浜婚禮在臘月初八舉行,楊辭一大早來接沈向瑜,沈向瑜將準備好的空紅包遞給他:「給,包禮金用。」
「瑜啊,你真的大了,懂人情事故了,你不說我還沒想起禮金要用紅包包,還想著祼給。」
沈向瑜沒吭聲,這也是方停歸教過的,禮金祼給當然可以,給多顯眼,給少不好看,而且紅包包起來吉利喜慶。
作為新郎的親友團,直接跟去新郎車隊接新娘子,新郎新娘都是外地人,新娘出嫁只能從酒店出發,梁浜看起來很是緊張,跑上跑下,又不知道在跑什麼。
楊辭懟了沈向瑜一手肘:「發什麼愣,等你結婚,爸爸給你包幾個車隊,全是法拉利,紅色,繞城一圈!」
沈向瑜笑了笑,懟回去:「還是爸爸給你準備吧,我這輩子是不可能結婚了。」
楊辭自覺說錯話,攬著沈向瑜脖子,「走,幫著發紅包去!」
到了婚禮現場,鄭奕星作為伴郎忙得腳不沾地,還是抽空跑過來沈向瑜這桌,「瑜哥,我今天看起來怎麼樣?」
沈向瑜很認真地說:「很帥,比昨天更帥,你裝西裝像個小大人了。」
鄭奕星耳尖泛紅,又被新娘家人叫過去,楊辭一臉莫名:「奕星該不會是也想結婚了吧,你說他西裝好看他臉紅什麼。」
沈向瑜塞了塊餐前點心到楊辭嘴裡,感嘆:「你什麼時候能對這種事開竅,什麼時候就是你脫單的最佳時機。」
婚禮很熱鬧,梁浜大學同學來了不少。沈向瑜喝得有點看燈有點晃,一個抬頭的瞬間好像看見方停歸,再一低頭,不是,只是個跟他身型相似的男人。
沈向瑜正準備去找新郎喝兩杯,被人從背後按住肩膀,「喲,這不是我們沈公子嘛,當初江城大學音樂系一枝花啊,霸王花,怎麼,一個人?你男人沒跟你一起來?」
楊辭 「蹭」 地起身,一把拉開那人手,「你誰啊,陰陽怪氣給誰聽,你哪根兒蔥?」
沈向瑜拉住楊辭,那邊新人還在敬酒:「別在婚禮上鬧,別理他。」
轉頭對那人說:「不好意思兄弟,恕我眼拙,實在沒認出您哪位。」
「你不用認識我,倒是你,化成灰我都認得,騙小女生感情的死同性戀。」
「我操,你說誰呢,你他媽什麼東西,怎麼混進來的!」 楊辭掄起袖子往前沖,被沈向瑜死死拉住,梁浜的婚禮,鬧大不好看。
「我就說他,沈向瑜,怎麼的,敢做不敢認啊,當初騙得我妹妹對他茶不思飯不想的,轉頭就跟我妹說他喜歡男人,也是晦氣,他喜歡的那個男人,還是我前女友過的男人,那個誰,對,方停歸,真噁心,兩男的搞一起,你們怎麼搞,前邊還是後邊,還是說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