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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今日工作還算順利,不過夏皎眼皮子一直蹦啊跳啊。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夏皎不信這個,全當是玩笑話。
只是在中午時分,她還是得到了一個十分糟糕的消息。
溫教授心臟病復發了,護工及時發現,打了救護電話,立刻通知了溫崇月和夏皎。
夏皎匆匆忙忙和藍姐請假,藍姐痛快批了。饒是溫崇月及時訂票,等兩人抵達醫院時,也已經到了晚上。
搶救得很及時,溫教授安然無恙,還在觀察室中休息。溫崇月和醫生、護士長低聲溝通的時候,夏皎站在他身後,看著旁側、坐在醫院長椅上的白若琅。
夏皎第一次看到這位貴婦人如此憔悴、狼狽的模樣,妝在臉上的時間太久了,她沒有補,遮蓋不住的疲倦和衰老痕跡,口紅也殘了,或許因為著急,對方的臉色並不好。只有在剛才看到溫崇月和夏皎的時候,她那猶如網中魚的眼睛才隱約透出點光彩。
溫崇月向醫生道謝,送走他們之後,才走到白若琅面前。
他說:「媽,我們談談吧。」
兩個人出去談,夏皎則是陪伴在溫教授的病床旁。老人還在昏迷之中,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醫院這邊也很看重,安排了一間單人病房。夏皎看不懂那些儀器,就坐在旁邊,安靜地等待。
中間醫生來查了一次房,夏皎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對方好像看了她幾眼,不過都戴著口罩,夏皎也是心亂如麻,沒有多想。
只是遲遲沒有見到溫崇月回來,在護工過來照顧溫教授的時候,夏皎出了門,從走廊盡頭的窗戶往下看,她只看到白若琅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沒有溫崇月的身影。夏皎心裡有些發悚,她知道溫崇月和白若琅兩人之間極為不合,現在溫教授心臟病發不知道和白若琅有沒有聯繫……
她緊張地跑下樓,向著剛才白若琅離開的方向大跑。今天夏皎穿的是雙小皮鞋,布洛克雕花,很好看,但不適合跑步運動。下台階的時候扭了一下,不過還好,不算很痛,夏皎心裡惦記著溫崇月,此時此刻也不在乎這些,緊張不安地四下逡巡,希望能夠早日找到溫老師的身影——有了。
夏皎在假山石後找到了溫崇月。
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沒有抽菸,只是低著頭,路燈完全照不到這一片區域,這裡溫度很低,溫崇月只是安靜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聲音,他抬起頭。
夏皎看到溫崇月臉上有一瞬的茫然,也只有一瞬。
下一刻,他切換成她熟悉的那種微笑,自然平和,滴水不漏,瞧不出任何錯漏。
溫崇月說:「皎皎,怎麼了?」
夏皎走過去,她的腳腕有點疼,不過現在已經不會再在意了。她穿過了陽光,踏入山石陰影,走到溫崇月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站起來。
夏皎伸手,摟住溫崇月的頭,第一次讓坐著的溫崇月依靠著自己,她身體相對單薄,卻仍舊生澀的、學習著溫崇月安慰她的方法,輕輕拍著溫崇月的背。
夏皎一手觸碰著他的背,另一隻手悄悄摸上溫崇月的後腦勺,他的頭髮濃密,髮根也硬,摸上去是令人羨慕的觸感。
夏皎不太會安慰人,但在此刻,她幾乎全憑靠心中所想,都是她想要對溫老師說的話。
她低聲說:「崇月,你要是難受的話,悄悄地在我這裡休息休息,緩一緩,好嗎?不要那麼冷靜了。」
片刻後,她聽見溫崇月的聲音,很鎮定:「皎皎,如果你確定要我這樣臉貼胸的話,坦白來說,作為一個生理健康的成年男性,我真的很難冷靜。」
第55章 牛奶花生鳥結糖
桑寄生蓮子蛋茶
成熟的成年男性只在這裡坐了一小會兒,即使夏皎說可以陪他再坐坐,溫崇月仍搖搖頭:「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夏皎說:「溫老師,請不要以為可以用美食來轉移話題。」
溫崇月只是笑,他站起來,順手按了按夏皎的頭,揉了揉:「什麼轉移話題?怎麼不叫我』崇月』了?」
夏皎憋紅了一張臉:「……以後再說。」
真奇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麼忽然間脫口而出這個稱呼,聽起來有點比平時多很多的親昵。兩人並肩去了醫院,溫教授還在休息,溫崇月和護工阿姨簡單地聊了幾句,確認一切正常後才帶了夏皎離開。
晚餐在一家順德老闆的店裡吃的,用五花腩煮出來的「一夜鮮」,加了墨魚煲的木瓜湯,順德人擅長烹飪魚,不喜歡用姜,最多的還是用陳皮和胡椒來提鮮味兒。作為廣府菜的基本味道之一,順德多用糖和豉油來調菜品的味道,譬如溫崇月第一道點的「群英薈萃」——不是小品上的那個「蘿蔔開會」,這一道菜是先將江豚、蟹和蚝用油煎到香噴噴,再加燒肉,用白胡椒粉和陳皮粒反覆煸炒出來香味,再下清水燜到醬汁都如畫,再添XO醬。
這一套做法聽得夏皎頭暈腦脹,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她問溫崇月:「你怎麼知道?」
溫崇月說:「大廚是我朋友。」
夏皎嘀咕:「你怎麼這麼多朋友?」
溫崇月略一思忖:「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社交達人?」
夏皎糾正:「溫老師,你已經跟不上啦。社交達人這個詞語已經不常用了,現在我們管這種叫做』社交牛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