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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悅希：「嗯」

　　  袁莉：「記得叫我」

　　  結束了和袁莉的聊天，白馬非馬還沒動靜。佘悅希說不上心裡的些許失望從何而來。

　　  也許是以前幾乎每天都有聊天，也許是每次他回復得都很快。現在有些不習慣。

　　  車子開到佘悅希公寓的停車場。

　　  一路上安靜當司機的吳銳自告奮勇：「我幫佘老師拎東西上去。」佘悅希試鏡時，吳銳去買好了食材水果。一大袋放在車後箱。

　　  「那行，我就不上去了，」莫子琳說，「我在車裡等。」

　　  今天用的車是亞辰給佘悅希配的車。莫子琳等吳銳待會下樓把她送回家。

　　  佘悅希走在前，吳銳走在後。

　　  進了電梯。

　　  一路直達十三樓。

　　  佘悅希開門，換鞋，指著玄關處的空地，「放在這就行。」

　　  吳銳將一大袋東西放下，搓搓手。

　　  「還有什麼事？」佘悅希反手將鞋櫃合上，心知他有話要說。

　　  「佘老師……我……我之前錯了，」吳銳低頭看著地板，「我不該把關於你的消息告訴二舅媽。」

　　  吳銳喊佘悅希的母親郭文美「二舅媽」，但卻不敢叫佘悅希一聲「表妹」。

　　  一來是因為關係不近，吳銳是郭文美現任丈夫的遠房親戚，二來是因為佘悅希在他看來不是平易近人好相處的性子。

　　  當初是二舅媽給他這個高中畢業後為工作犯愁的無業游民介紹的這份工作，不辛苦工資待遇還高。所以他一直挺感激二舅媽，她向他打聽關於佘悅希的事情，他都會如實報告，比如接了什麼代言，大概賺了多少錢等等。

　　  但上次，佘悅希的警告讓吳銳陡然一驚。

　　  他的做法讓她不滿。

　　  她可以隨時讓他丟掉這份工作。

　　  他的工作是郭文美這個二舅媽介紹的，但決定權在佘悅希手裡，如果她不想再讓他當助理，也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吳銳不笨，很快意識到這個問題，認清自己需要效忠的對象是誰。他忐忑了好一段時間，現在終於找到機會和佘悅希表明自己的立場。

　　  「今後我不會再向她透露。」

　　  沒見佘悅希回應，吳銳的頭更低：「沒有經過您的同意，關於你的事情我誰也不會告訴。」

　　  「佘老師，請原諒我之前犯的錯。」

　　  米色拖鞋走出視線範圍，慢慢遠去，吳銳的額上沁出一層汗。感覺過了很久，他才聽到拖鞋的主人冷淡的聲音：「知道就好。你可以走了。」

　　  吳銳如臨大赦，肩膀一松，「佘老師再見。」

　　  比華國慢八個小時的英國，此時正是鳥鳴啾啾的早上。

　　  「起那麼早在這看書？」捲髮女人捧著杯錫蘭紅茶踱進這個安靜的花園。

　　  別致的花園裡放置著一套原木桌椅，各處還錯落點綴了幾張原木長椅。

　　  淺金髮年輕男人坐在櫟葉繡球旁的長椅上，白皙的手裡掌著本翻開的書，神情專注。

　　  專注到連她同他打招呼都沒有反應。

　　  女人走到他身旁坐下，「你吃早飯了沒？」

　　  男人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往旁邊挪了一寸。

　　  「喲——這麼嫌棄我？」

　　  「你很吵，王星子。」

　　  「彭望，你就這麼稱呼你表姐我的嗎？」王星子的語氣泫然欲泣，神態卻悠悠然。

　　  彭望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懶得搭理旁邊的女人。

　　  「……是早上……在主人家的花園裡……大吧？」花叢後邊，年輕女孩的聲音越來越近，「悅希，你看這花，你知道叫什麼嗎？」

　　  對某個名字格外敏感的彭望立即回頭。

　　  花叢後面隱隱約約兩個身影。

　　  「看什麼啊？」王星子飲一口紅茶，好奇地跟著回頭。

　　  「哎呀媽咪你讓開一點，擋到我拍這邊了。」年輕女孩抱怨道，接著，花叢後露出大半個中年女人的身影。

　　  中年女人察覺到這邊坐著的兩人，笑著打招呼：「王小姐，彭先生，早上好。」又把女兒拉出來叫人。

　　  正在拍東西的袁莉不大情願地走出來，朝彭望王星子兩人打招呼。

　　  彭望客氣回應，回過頭看書。

　　  心跳頻率趨於平常。

　　  「沒有打擾到你們的清靜吧？」袁莉的母親有些抱歉地笑。

　　  王星子笑著擺手，「沒有。」

　　  「你們家的花園真美，我們母女倆去轉轉了。」

　　  「好的，您們去吧。」王星子舉了舉手中的茶杯，「一樓茶室有茶，餐廳有早餐，您們自便。」

　　  等袁莉母女走遠。

　　  王星子點點彭望的肩膀，饒有興趣道：「你剛突然回頭，我以為你認識那個女孩呢。」

　　  「……」

　　  「唉——好無聊啊，你都不跟我講話。」

　　  「話說，你有給外婆準備禮物吧？」

　　  「不過不準備也沒關係，你能來，她就已經很高興了，你看昨天我領著你回來的時候，外婆激動得……」

　　  「準備了。」彭望低聲道。

　　  王星子從茶杯上抬起頭，「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畢竟把他勸來參加他外婆的壽宴已經廢了她不少口舌。

　　  姑姑若是在天有靈，應該也會高興的吧？

　　  想到那個記憶里優雅美麗的姑姑，王星子心裡翻湧起懷念和難過。

　　  當初，姑姑不顧爺爺奶奶的反對，拒絕家人介紹的俊傑、執意要嫁給當時窮困潦倒的姑丈。甚至爺爺奶奶以斷絕關係來威脅，姑姑也不妥協。那時她7歲，姑姑拋棄優渥的生活，和姑丈回了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