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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慈聲音驀地一黯,帶著不容忽視的強勢。
「但我現在不想了。諾爾,從你拉住我的手,將我再次留下後,你就沒有了選擇,我不會再給你離開的機會了。」
虞慈話音方落,眼前一片黑影襲來,擋住了本就不夠亮的路燈的橘光。
唇上印上了抹柔軟,脖子上吊上了兩條纏人的胳膊。
明明眼前暗的看不清任何東西,但虞慈就偏偏看到了近在遲尺中的眼睛中明亮的光芒。
懷中的人的吻也是他一如既往的風格,熱烈的主動的勇往無前的,像是顆燦爛的小太陽。
虞慈那雙向來淺淡清明的眼眸,終於被滔天的欲色取代。他掐住懷中人柔韌的腰肢,反客為主搶回了主動權。
虞慈雖然身邊沒有人,一直是空窗期的狀態,但吻技卻進步神速,或許是身處於聲色犬馬的環境中,見得多了,不知不覺間便學會了吧。
這個由諾爾主動的吻,最終也在了諾爾幾欲窒息中結束。
「笨蛋,要學會換氣啊。」
虞慈輕聲地笑,聲音中滿是寵溺的味道。
他的眼尾因為情動染上了抹緋紅,梳理整齊的黑髮也被諾爾抓的凌亂地散著,仿佛一瞬就從世外仙成了姝麗的妖。
橘光黯淡,但諾爾還是清清楚楚地,將此時此刻的虞慈都看在了眼中。
他眸光大膽而熱烈地在虞慈活色生香的臉上轉了一圈,又順著天鵝頸滑到了襯衫的領口中。
唇角卻翹起抹略帶著傻氣地笑,「我很高興,虞先生,我真的很高興。」
「嗯?」帶著笑的鼻音撩人的很,虞慈慢條斯理地剝著諾爾身上的家居服,像是在拆一件獨屬於他的珍貴的禮物。
「我是虞先生身邊的第一個,是不是虞先生?」諾爾一點也不介意自己年輕俊美的胸膛露在空氣中,他摟著虞慈的腰,依賴十足的模樣。
「對,諾爾是我的第一,也是我的唯一。」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麼虞慈便不會吝嗇給諾爾承諾。
唯一,這個詞太美好也太沉重了,但它卻總是被人們輕易地掛在嘴邊,向不同的人說出口。
說的人太過敷衍,相信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數人不過就是當個情話聽聽罷了。
而虞慈卻並不屬於敷衍的這一類人,他敢說出口,便真的能做到。但可惜的是,聽的人卻屬於這大多數人中的一員。
虞慈說完這句話後,諾爾因為驚訝而瞪圓了下垂眼,唇角的笑也收了些,竟成了一個冷淡的表情。
但這表情很快就消失在了燦爛的笑靨中,下垂眼彎成了兩彎小月牙,諾爾齜著一口小白牙笑的開心。
「諾爾最喜歡虞先生了,虞先生也是諾爾的唯一。」
「……」虞慈的心中因為這句話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句話就好像是火山爆發噴湧出的岩漿,全部澆在了虞慈那顆冰封的心上。
融化仿佛一瞬間的事情,重新露出了柔軟一面的心臟很快被填充進了個名為諾爾的青年。
虞慈知道他可能要完了,可他欣然接受這個失控。
他真的受夠了漫長的孤獨,幸好,他還能迎來他的救贖。
此時此刻滿心歡喜的虞慈根本不會想到,諾爾的喜歡與唯一,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歡喜。
現在的虞慈不懂,可以後的虞慈懂了的時候,是一場痛徹心扉的痛教會他的。
虞慈幾乎是拿出了這輩子所有的溫柔來對待懷中的小男友,甚至不顧自己的感受,對諾爾極盡疼愛之能事。
哪怕虞慈自己沒有得到滿足,但看著懷中累得睡著的諾爾,臉上的輪廓也柔和了下來。
他輕輕地撩開諾爾垂在眼前的金髮,露出一雙金色睫毛又卷又翹的眼睛。
虞慈唇角彎起,手指輕輕撥弄著睫毛的尖尖。他知道這雙眼睛睜開時又多麼的漂亮,是如天空般的藍,也是璀璨的寶石。
而這雙眼睛最漂亮的時候,是滿眼都是他一個人身影的時候。
如果,可以把他圈在身邊,只讓他看得見自己就好了。虞慈茶色的眼眸中浮出抹暗色,唇角的笑也邪氣了幾分。
手指已經從睫羽滑下,落在了印滿了紅印子腕骨漂亮的手腕里側。修長若梅骨的手指虛虛地圈著手腕,似乎在丈量著手腕的粗細。
虞慈甚至都已經開始想用什麼材質來打造獨一無二的鐐銬了,念頭起歸起,但又在很快被虞慈拋在了腦後。
因為虞慈驚訝地發現,他捨不得。淪陷似乎來的太快了,他輕輕地笑,握著手中的腕子,在已經被紅印覆蓋的靜脈處又落下了枚吻。
虞慈深深地看了眼熟睡的諾爾,如果可以,就這麼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他為諾爾掖好了被角,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踢開地上擋路的西褲襯衫,進了浴室。
臥室的窗簾只拉了一扇,路燈的橘光落在了床尾。陷入柔軟被褥中安睡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舉著一隻手臂在看。
或許是離得近了,讓他能看清手腕上和小臂是上的紅色印子。
藍色的眼眸內浮出抹興味的亮光,耳邊是被門擋住了的嘩嘩的水聲。
驀地,響起了抹玩味地輕笑聲。
那笑聲在安靜的臥室內有些響,但卻被掩在了嘩嘩的水聲中。
那一夜之後,虞慈與諾爾的感情可謂是突飛猛進。最明顯的變化是,虞慈寡淡冷漠的氣場居然有了融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