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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好看的,陰氣森森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住人。」端木金趕緊趕跑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撇了撇嘴吐槽道。
「你自己家,你不知道能不能住人?」進了城堡,熱氣撲面而來,熱的陸星河扯下了圍巾,斜了一眼笑著揶揄道。
「什麼我家,這裡可跟我一毛錢都沒有。星星我跟你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走進城堡裡面。」端木金哥特風沒什麼興趣,只隨意瞥了眼室內的裝修,就沒再多看。
「上一次來的時候,我都沒被允許進到城堡里。」
「為什麼?」陸星河奇怪。
「血統不純唄。混血混血,在那老太太的眼中就是雜種。」端木金勾著唇角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
「雅尼克少爺,老夫人也是關心您的。」穿著黑色西裝帶著白手套,金髮梳理成背頭的路德維希唇角掛著公式化的微笑,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你信?」端木金抱著自己和陸星河的大衣,挑眉看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微笑不語。
「我是不信。」
端木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也不欲多與艾德里安探討格拉芙女公爵的事情。
他來又不是尋找追憶從未得到過的祖母愛,他奶奶給的夠多的了,真不缺這一份。
「艾德里安還好嗎?」端木金直截了當的問道,他也懶得與路德維希多寒暄什麼,真沒那麼熟。
「坦白來說,主人一點也不好。」路德維希臉上公式化的微笑變成抹苦笑,想起樓上的兩位,頭又開始疼了。
自從那一屋子的照片被發現後,這座城堡的兩位主人的冷戰就升級了。
那位看起來冷漠又冷清的虞先生,發起脾氣來一頂一的嚇人,轉眼的功夫就能砸了整個房間,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在房間中他們主人的頭。
路德維希還記得他年輕的主人頂著一頭一臉的血,不知道在昏暗的走廊中站了多久,久到他正好檢查到的時候,那些血已經凝固變色了。
路德維希嚇得瞌睡全跑了,差一點就厥了過去。
他還記得他的主人幽幽地看著他,藍色的眼睛亮著紅光,整個人都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嚇得他渾身打顫。
而這個惡鬼,居然一臉苦惱地問他,阿慈生氣了,不讓我碰他,我該怎麼辦?
路德維希不想回憶當時的心情了,他一言難盡地看向端木金和陸星河,說道:「虞先生提出來要回梅市,不讓的話,就絕食,現在已經兩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艾德里安不同意?」端木金自己說完,又覺得不可能。他這個弟弟別的他不敢說有多了解,但是對於虞慈倒是真把一顆心都掏出來了。
絕食餓死這麼痛苦的事情,他怎麼捨得?
「主人陪著虞先生一起不吃飯。我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才請雅尼克少爺來勸一勸主人。」
「啥?」端木金傻了,幾秒回過神來,臉一沉,低聲罵了句「艹,都他媽是瘋子。」
他將衣服扔給路德維希,問道:「人在哪兒?我去找他。」
「主人在三樓左手起第五間的書房。」路德維希接過要砸在臉上的衣服,臉上的愁容終於散了些。
如果是雅尼克少爺說的話,主人應該會聽進去一些吧。
他還不想五年間就送走兩位主人,那將是他職業生涯上最大的敗筆。
端木金聽完就往樓上躥,陸星河快走了幾步,拉住了他,「阿金,我們先去見見虞慈吧。」
「?」端木金疑惑地看陸星河,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決定,但還是麻利地點了頭。
沒辦法,端木金在陸星河這裡早就養成了凡事聽話的習慣,比家養的狗子都要乖。
「叩叩叩。」
虞慈從手中的德文版的《小王子》上抬起頭,淡淡地看了眼門的方向,又低下了頭,將目光重新落回到一排排的字母上。
外面的人似乎很有耐心,沒有聽到裡面的聲音,就又敲了三下。
虞慈還是不理,再是三下。
三下三下又三下,虞慈被外面的人鍥而不捨逗笑了,「啪」一下合上書,道了聲「請進」後,好整以暇地等著外面的人進來。
門鎖被擰開時,虞慈還饒有興趣的猜這樣堅持的人會不會是路德維希,或是這座城堡中的別的什麼人。
至於艾德里安,虞慈在敲門聲響起來的第一時間,就將人拋出在外了。
原因很簡單,艾德里安回自己的臥室根本就不會敲門。就算他在裡面反鎖了門,他手中也有鑰匙,根本不會讓他一個腿腳不好的人開門。
房門打開,橘色的燈光照在門口來人的身上時,虞慈怔了一下,好整以暇的表情變成了錯愕,連上半身都因為難以置信微微向前探了些。
「陸星河,端木金,怎麼是你們?」
「阿慈,好久不見。」陸星河溫和的笑著和虞慈打招呼,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卻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虞慈。
見他露在奶茶色家居服外的手腳沒有外傷和想像中限制活動的東西後,提著的心才落了原位。
「是啊,是好久不見了。」
虞慈這一段時間見的都是金髮碧眼、高鼻深眼的日耳曼民族,冷不丁見到了同自己一樣的黑髮黑眼的,還是好友的陸星河,覺得親切的不得了,忙招呼陸星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