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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啞著嗓子,擠出了幾個字,「虞先生,是,好人。」
「……」虞慈瞳眸一顫,眼底的黑迅速退卻。他妥協般的嘆氣,鬆了手,脫力一樣倒了下去,重重地砸在諾爾的懷中。
投懷送抱一樣的動作只是一瞬的功夫,虞慈支起身,躺在了諾爾的身邊。
看著天鵝燈的眼眸眯起,虞慈無奈地問道:「不怕嗎?我可是真的會掐死你的。」
「不怕!」
諾爾用微啞的聲音歡快地說道,他翻身跪坐在虞慈的身邊,咧開嘴露出抹燦爛的笑。
藍色的眼眸卻在虞慈不注意的地方,落在了灰色衣襟下單薄的胸膛上。
虞慈剛剛甩人上床的動作大了,從浴室出來松松垮垮未束整齊的浴袍和濕發都凌亂著。
不見脆弱,反而帶著股邪勁。諾爾的呼吸在虞慈沒有注意到的地上,重了一點。
「你是傻的嗎?」虞慈扭頭看諾爾,像是被諾爾臉上的笑感染了一般,他也無奈地勾起一點嘴角。
「不是的。」諾爾貓抖毛一樣的甩頭,他頭髮沒有擦乾,水珠四濺,有的落在了虞慈的臉上、頸上和鎖骨上。
諾爾一慌,忙俯身幫虞慈擦臉,乖乖地道歉:「對不起,虞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幫您擦乾淨!」
「不用在意這些小事。」青年帶著燙意的手落在臉上和脖頸上,哪怕是輕輕擦過的動作,但絲絲縷縷的熱卻從觸碰的地方升起。
虞慈忙抓住諾爾的手,把諾爾帶著倒在了床上,勾過被,把青年包在裡面,不走心地拍了拍被。
「不折騰了,就這麼睡吧,就當你是報過恩了。」
「嗯嗯!」諾爾用力點著頭,半張臉蹭在柔軟的枕頭上,笑彎了一雙眼,「虞先生您對我真好!」
「呵,這就算好了?」虞慈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事,值當青年嘴裡三番四次的好。
要知道救人也不過是他一時興起之下的決定罷了,如果當時他沒有注意到青年的眼神,怕是也懶得伸出援助之手吧。
虞慈的目光落在了諾爾燦爛的笑臉上,這顆小太陽在他的床上,近在咫尺。
挺好的,虞慈並不後悔這次衝動下的決定。
「嗯嗯!虞先生是……」諾爾聽著虞慈的問話,睜開眼,認真地看著虞慈,剛要把好人兩個字說出來,忽地覺得眼前一暗。
縹緲的焚香縈繞在他的鼻尖,下垂眼瞪得圓溜溜的,眨了眨,又眨了眨。
諾爾這才相信,他被虞慈抱進了懷中。
「乖,睡吧。」虞慈本意是不想再聽諾爾說好人這兩個字,才會一時衝動把人攬進了懷中。
可真當人進了懷中,虞慈才發現這感覺意外的好。青年人的體溫高,抱在懷中就像抱著顆溫暖的小太陽。
這讓常年連被窩都捂不熱的虞慈,一下子迷戀上了這溫暖的感覺。舒服的讓他和諾爾說話時,都不自覺地放軟了語氣,帶了點哄的味道。
他垂眸看著毛絨絨的抵在自己胸口的金色腦袋,唇角勾起的弧度沒有落下,就這樣閉上了眼。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諾爾體溫的作用,虞慈這一晚進入睡眠進入的很快。
幾乎是闔上眼沒多久,呼吸就變得均勻了起來。連懷中抱著的青年什麼時候睜開眼睛,離開了他的懷抱都不知道。
虞慈睡眠稱不上好,睡覺的時候,臥室里一定不能留一點亮光,連窗簾都是特製加厚的天鵝絨,美觀又吸光。
可是這一夜睡前被諾爾鬧的,虞慈愣是忘記了拉上遮光的窗簾。
暖橘色的路燈和慘白的月色交織成了一種美妙的顏色,透過落地窗灑滿了整間臥室。
當然,背對著窗戶,側躺著安睡的虞慈也被籠罩進了這光中,柔和了他醒時的寡淡,也還給了他些仙氣。
不知何時從他懷中退出來的諾爾,手臂撐著頭,側躺在虞慈的身邊。
他身上的浴袍維持著睡前的樣子,腰帶沒有繫上,露著初具形狀的胸肌、腹肌、人魚線。
那雙湛藍如天空的藍眼睛依舊專注著看著虞慈,形狀完美的薄唇也勾起了一點弧度。
那雙眼中依舊是歡喜,笑容也依舊渲染力十足。
但不知怎地,諾爾身上單純的氣質似乎變了些,說不好成了什麼,但讓半掩在陰影中的青年身上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他俯身,輕輕撩開虞慈耳邊的細碎的黑髮。指腹輕柔地順著單薄的耳廓滑下,到了微薄的耳垂上時,還捏了一下。
明明是輕佻的動作,但青年的神情卻好似在做著什麼複雜的科研一樣。
與想像中不同的柔軟觸感,讓諾爾露出抹驚詫的神情。好像不明白那麼冷淡的人,耳唇為什麼會這麼柔軟一樣。
他意猶未盡地收回手,那神情好像是還想再捏幾下過癮。但又怕虞慈中途醒來,只能訕訕地收回手。
諾爾垂眸,看著自己的指腹,輕輕摩擦了幾下,無聲地笑道:「真有趣~」
末了,諾爾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打了個哈欠。
他調整了下姿勢,把自己塞進了虞慈的懷中,又拿起虞慈的一條胳膊放在自己的背上,才閉上眼,唇角彎彎。
「Gute+Nacht。(晚安)」
夏末秋初的天亮的格外的早,朝陽耀目的光灑滿了整間臥室,照的白與灰兩色裝修的房間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