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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盡頭的左側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艾德里安一下子就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他們在排什麼?」艾德里安腳步一頓,好奇地看。
虞慈一向不喜歡熱鬧,聽艾德里安問才轉頭去看。
目光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了些五顏六色的招牌和機器,又見排到的人手中拿著的飲品,他淡淡地收回了目光,道:「賣奶茶的。」
「奶茶,這麼火的嗎?」艾德里安眼睛一亮,來了興趣,「阿慈,你說他們隊伍排的這麼長,是不是會特別好喝啊?」
虞慈見那雙藍眸亮晶晶的,就知道他這是想吃了。
三年沒見,還是和以前一樣嗜甜的厲害,唇角的笑不知不覺間多了寵溺,眉眼也溫和了下來。
「想買就去,我回車裡等你。」
艾德里安看了眼龍擺尾的長隊,又看了眼馬路對面的停車場,有些猶豫不決。
「要不,還是不買了吧。隊伍這麼長,誰知道什麼時候能買上啊。」艾德里安也說不上是怎麼了,總覺得有些煩躁。
艾德里安實在想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只能將原因歸結到該死的天氣上。他把皮衣往肩上一甩,揪了揪領口扇風。
「我正好有些口渴了,車裡應該沒有準備水。你去幫我買一杯清爽一點的飲品,好不好?」
虞慈哪裡猜不出艾德里安的小心思,他拿過艾德里安肩上的衣服,抬手點了點一旁幾乎沒什麼人的路邊。
「我在那邊等著你,買完了我們一起回去,嗯?」
聽虞慈說口渴,艾德里安也覺得喉嚨發乾。他看了眼那個角落,人少、有一大片陰涼地,確實挺適合等人的。
「那我去嘍,阿慈你一定要等我啊。」艾德里安不舍地拉著虞慈的手,再三地叮囑道。
「不要再曬陽光了,也不要亂跑,車鑰匙在我這裡了,你亂跑的話會回不去酒店的。」
「別婆婆媽媽的了,隊伍又長了。」
虞慈好笑地推艾德里安的手,怎麼這人今天這麼能念叨呢?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還找不到回去的路。
艾德里安轉頭看了眼隊伍,果然又添了人,懊惱地「哎」了一聲,甩開兩條大長腿跑了過去。
邊跑他還邊回頭看虞慈,整個就洗淨附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什麼生離死別呢,周圍很多人都往虞慈的方向看了。
虞慈哭笑不得地掩住臉,心想還好他戴了墨鏡,要不丟死人了。
他快步走到剛剛指的人行路上,本來站的離路邊有些近。
不知怎麼就想起艾德里安老媽子一樣的叮囑,笑著退了兩步站到了人行道里側。
虞慈手中輕輕揉捏著細膩的皮子,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在不遠處的隊伍中高出一頭的人身上。
等人的過程有些無聊,虞慈又不是很喜歡擺弄手機,腦袋放空什麼也不想,目光從那邊又慢吞吞地游移回到了正前方。
人行橫道旁的指示燈從綠色閃了幾下,變成了紅色。零星有幾輛車子開過,與身後繁華的商業街成了鮮明的對比。
虞慈再一次扭頭去看艾德里安,頭才轉了一半,猛地被人推了一把。
推據的力氣大極了,虞慈被推地踉蹌地跑了幾步,整個人都是懵的,站穩之後才發現自己居然站在馬路中央。
虞慈下意識地去找是誰推的他,視線內就已經出現一輛急速而來的麵包車。
「!」虞慈心猛地一跳,敏銳的神經告訴他這輛車是奔著自己來的。來不及多想,他轉身就往旁邊跑去。
麵包車像是察覺到了虞慈想要逃跑的意圖,竟然加了速!
「嘭——」地一聲巨響後,是「咯吱吱吱」的輪胎摩擦路面的刺耳剎車聲。
身型單薄的虞慈直接被撞得飛了出去,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也像只斷了翅膀的飛鳥落在了地上。
如果問虞慈,被車撞是什麼感覺。
虞慈大概會說,有那麼一瞬間,時間是靜止的,那個時候是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也感覺不到自己身體任何部位的存在,好似除了思維還存在,整個人都是虛無的。
那一瞬間好似很長,也好似很短,過了之後疼痛占據了他的全部神經,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叫囂著疼痛。
虞慈想,剝皮腕骨的痛,大概就是如此了吧。甚至於,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眼前忽暗忽明,虞慈眨了眨眼,額上粘稠的血液蜿蜒而下,流進了眼睛內,將茶色的眼球染的猩紅。
他努力睜開眼睛,紅色的視線內,是破碎的墨鏡和機車皮衣。
虞慈深吸一口氣,試著動了動,看能不能站起來。整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疼,腥甜湧上喉嚨,紅色的視線驀地變暗。
應該是撞傷內臟了。
虞慈努力壓下胸腔內的疼痛,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模糊間聽到了麵包車拉門的聲音,他動作一動,頭向麵包車的方向動了動。
只見視線內出現了幾個男人的腿。虞慈目光一冷,撐著地面的手不著痕跡地伸進了風衣的口袋中。
虞慈懂了,他被推下來人行路,再被車撞都是早有預謀。
他將耳朵緊緊貼在地面上,儘量放輕呼吸,耳邊男人們粗魯的笑罵聲和沉重的腳步聲。
疼痛讓虞慈思路無比的清晰,對方來者不善,又人多勢眾,自己拖著這樣受傷的身子根本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