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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場地下車一看,宋堯簡直愁上加愁。
靶場在離城區將近一百公里的一個荒山,黃土紅磚林地,遠遠看過去夠原生態的。他們在基地卸了包交了電子設備,背著行軍包和水壺又徒步走了幾公里才到,氣都沒來得及喘勻,教官先操勞他們跑了五千米,緊接著又讓他們演練臥倒匍匐找靶標。
「不是吧?」宋堯看了眼樸實的黃土地,「怎麼還要臥倒啊?」
「少廢話,要我親自教你怎麼趴下是吧!」教官吼了一聲。
尚楚和白艾澤抿著嘴唇偷笑。
宋堯敢怒不敢言,心疼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潮牌限量版,不情不願地倒下了。
沒過多久突然就下雨了,幾個帶隊老師看這天色覺得問題不大,繼續讓他們拿模型練習單手持槍,沒曾想這雨越下越大,起初就是天邊出現了一條黑線,沒過多久烏雲就海潮般的壓過來了,基地那邊派人通知說趕緊疏散,怕遇見突發泥石流,槍械也攔下了不讓出庫。教官趕緊讓他們列隊,小跑著原路返回。
他們一行人弄得灰頭土臉,折騰了這麼一遭,從頭到腳都是渾濁的黃泥。尚楚多少有幾分失落,不僅槍沒見著,還落了一身狼狽,但眼見著雨珠子從針尖細變成了黃豆粒大小,也只好不甘地跟著隊伍折回去。
回了車上,每人領了條干毛巾擦身子,冷氣關是關了,但溫度還是低,尚楚把臉擦乾淨,見宋堯噴嚏打個不停,問他:「不是真凍著了吧?小宋妹妹,你這身子骨這麼不禁寒呢,宋黛玉啊這是。」
「滾滾滾!」
宋堯鼻音很重,頭髮全濕了也顧不上擦,拿毛巾清理身上那件限量版,尚楚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毛巾遞過去:「頭弄乾先。」
同一時刻,白艾澤也把自己的毛巾遞到了宋堯面前:「擦臉。」
宋堯看著左右兩邊同時送過來的干毛巾,一臉懵地說:「你們覺不覺得這場面有點兒熟悉?」
「熟悉你大爺!」尚楚沒好氣地把毛巾扔他臉上,「愛擦不擦,老子再管你就是傻逼!」
「靠想起來了!」宋堯一拍掌,激動地喊道,「偶像劇不都這麼演的嗎?我就是那主角,你倆都愛我,為了我爭個死去活來,搶著關心我照顧我,操!我暈了,太幸福了這也!」
尚楚和白艾澤對視一眼:「......」
宋堯同時接過他倆的毛巾,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胸前碩大的潮牌logo閃閃發光。
由於天氣不好,車子開得很慢,加上冷氣關了車裡不通風,宋堯晃著晃著突然覺著暈沉沉的,把頭往尚楚肩上一歪:「我靠下,腦袋重。」
尚楚以為他是裝的,聳了聳肩膀說:「別靠我,靠另一頭去。」
「不,」宋堯眼皮都撐不住了,擤了一把鼻涕,「Alpha不能靠Alpha,那味兒聞得我想打架......」
「放心吧你倆要是真打架我絕對不幫忙......」尚楚哼了一聲,察覺到宋堯的鼻息燙的嚇人,「阿堯?沒事兒吧?」
白艾澤聞聲摸了摸宋堯的後頸,皺眉說:「燒了。」
「真燒了?」尚楚嘆了口氣,低聲說,「讓你裝限量版的逼,活該。」
宋堯靠在尚楚身上,無精打采地耷拉著眼皮,白艾澤看了他們一眼,不動聲色地攬過宋堯,讓他靠到自己身上。
尚楚太瘦了,肩膀硌得他難受,白艾澤就結實多了,加上宋堯鼻子塞了,也聞不見信息素的味兒,舒舒服服地躺在白艾澤懷裡,一隻手還抱著白艾澤胳膊,和圈抱枕似的。
車程遠,路況又不好,起碼還得再開個一小時,尚楚擔心他又受涼,脫下外套想給宋堯披上,抬眼一看宋堯身上已經套了件黑色防風夾克。
「你的啊?」他問白艾澤。
「嗯。」
尚楚沒滋沒味地「哦」了一聲,把外套重新披上,扭臉看見宋堯這麼個大老爺們這時候還挺小鳥依人的,和白艾澤倆人依依偎偎纏纏綿綿的,如果忽略性別的話,這場面還真是有點兒偶像劇的意思。
他扯了扯宋堯的手:「靠我這兒唄。」
「不用,」宋堯說,「老白身上靠著舒服。」
「......」尚楚瞄了他倆一眼,酸溜溜地說,「我都沒靠上,你先靠了......」
白艾澤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眉梢一挑向這邊看過來,尚楚把腦袋靠在窗玻璃上,眯著眼假笑:「靠窗也挺好,我就喜歡孤獨寂寞冷。」
白艾澤撇了撇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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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學校,兩個人把宋堯拎到醫務室開了藥,回寢後尚楚也覺著有點兒不太舒服,估摸著多少被宋堯傳染受了點涼,但他沒太放在心上,明早就是答辯會,他得再捋捋材料。
入了夜雨還沒停,雨水劈里啪啦地砸在窗子上,吵得尚楚心煩,他翻了個身,突然覺著胳膊有點兒酸痛,在新陽受的傷沒好徹底就開始訓練了,落下了些小毛病,遇上陰雨天小臂骨頭就酸。
這麼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起來,尚楚覺著腦袋上和掛了個千斤墜似的,太陽穴發悶發沉,他咕嚕嚕喝了杯涼白開,立刻就清醒了不少,估計也沒什麼事兒,檢查了一遍材料就出門了。
下到二樓恰好碰見白艾澤他們,宋堯倒是精神的很,這傢伙體質倒是好,昨兒高燒今兒就活蹦亂跳了,尚楚甩了甩有幾分暈乎的腦袋,心說自己要能有宋堯這體格,來十個白艾澤他也能給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