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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澤點點頭,問道:「那好看嗎?」
尚楚又伸頭出去吸了一口冷氣,問道:「什麼好看不好看?」
白艾澤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似笑非笑地問:「這個,好看嗎?」
尚楚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旋即輕蔑地眯起眼,淡淡道:「隨便看了兩眼,還行吧。」
白艾澤點點頭,微笑著說:「應該比不上尚同學。」
尚楚給了他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接著又伸頭到窗外呼吸去了。
淋浴間一層只有一間,一共有八個隔間,沒有門,洗澡就是光著身子站在淋浴噴頭下邊,哪怕長了顆痔瘡都能被邊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白艾澤不習慣這種簡單粗暴的大澡堂,打算晚些再去沖涼。
他翻開一本書,一頁還沒看完,頭上又傳來了尚楚悶在口罩下的聲音:「哎,我說你真不打算先去洗個澡?」
「我和尚同學不同,」白艾澤頭也不抬,「對隨便看兩眼其他同學的身體沒有興趣。」
砰——
上鋪傳來了蹬床聲。
白艾澤八方不動,悠悠閒閒地翻了一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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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澤最後還是沒用那條淺綠色小棉巾,尚楚反倒樂得自在。
秦思年看著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帶來的毛巾也是好東西,質地軟和,擦著一點不硌臉。
倒是宋堯這個臭不要臉的,光明正大的來蹭他的小棉巾,把自己那條白毛巾掛在床頭擦腳。
訓練一旦上了正軌,時間就過得飛快。
尚楚絲毫不敢懈怠,他一貫是個心無旁騖的人,一旦確定了目標,就要竭盡所能做到最好。他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晨跑,宋堯一開始覺著挺新鮮,也早期和尚楚一起跑,跑了沒兩天就宣告放棄,還是選擇在暖和的被窩裡多躺一小時。
出乎意料的是,白艾澤竟然也有這個習慣,但他和尚楚作息不同,他每晚十點出去夜跑,在十一點半熄燈前準時回到寢室,沒有一天間斷。
第二天開始,秦思年也跟著一起出去一起回來,儼然成了白艾澤的小跟班。
江雪城他們本來就看白艾澤不爽,這麼一來連帶著秦思年也針對上了,話里話外對他們兩人冷嘲熱諷,說秦思年覺著白艾澤家裡有錢有背景,成天巴巴地討好這個空降兵,把整個青訓營的臉都丟光了!
但他們也就是嘴上諷刺幾句,沒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秦思年自己都沒當回事,更加輪不到尚楚來多管閒事。
反正一個是吊車尾,一個是空降兵,兩人要抱團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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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地里,沒有網絡、沒有手機,每一天都是一樣的。
最開始那幾天,尚楚多少有些不適應,陡然增大的運動量、從早上六點半一直排到晚上十點的日程表、亟待吸收的新知識、全然陌生的領域,每個人都像旋轉的陀螺,盲目地在長鞭的操縱下轉來轉去。
第三天開始,陸續有人自願退出青訓,一直到第一周過去,已經有四個人離開。
周六下午體能訓練結束,宋堯和尚楚坐在操場邊的石階上喝水,遠遠看見有個男生背著雙肩包,從宿舍樓的方向出來,繞過操場,往大門的方向走。
宋堯一口氣灌進去一整瓶涼白開,拿手背抹了抹嘴,說:「剛走的那個,第二名考進來的。就這麼走了,怪可惜的。」
尚楚合上瓶蓋,沒覺得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青訓營只是他們人生中一個毫不起眼的選項A,放棄了這個選項,他們大可以轉而選擇其它的BCDE。
誰都不像尚楚,他有且只有一個選項,除了這條路外,已經別無他選。
「你看小秦,」宋堯拿手肘捅了捅尚楚,「怎麼還沒跑完。」
操場上,秦思年拖著雙腿、步伐沉重,每跑幾步就要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按主教侯劍的話來說,凡是和體能或者力量相關的課程,秦思年統統差到令人髮指。
別說在他們這群選拔營員里,秦思年這樣的,連個普通beta都比不上。
宋堯摸了摸下巴,有點兒好奇地嘀咕:「你說他怎麼考上來的?我記得他成績都不差啊......」
尚楚操起水瓶敲了敲宋堯的頭,站起身說:「走了,吃飯去。」
宋堯伸了個懶腰,沒骨頭似的靠在台階上:「周日沒課,晚上鬥地主,來不來?」
「來個屁,」尚楚雙手插著兜,「老子背書!老李說了,下周二刑偵要測名詞解釋。」
「操!」宋堯不在意地擺擺手,「有什麼可背的,那玩意兒,看一遍不就行了。」
尚楚抬頭看了看天,扭了扭酸澀的脖頸:「你以為誰都和你似的,過目不忘。」
這裡的每個人都很強,譬如記憶力超群的宋堯,譬如耐力驚人的於帆,又譬如邏輯能力堪稱完美的蘇青茗。
尚楚一秒都不敢放鬆,他咬著牙往身體裡一針接一針地打藥,靠著偽造的信息素,不斷暗示自己不比任何一個Alpha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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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堯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那是不可能的,你宋哥我是天才。」
「行了天才,」尚楚踹了他一腳,「吃不吃飯啊?今兒有烤兔子,去晚了可就只剩骨頭了。」
「阿楚,第二名走了,我就是順位第二,」宋堯挑了挑眉,「那我不就是你最大的競爭對手了嗎?我操!那我很有第一名的潛力啊!要是我成了第一名,那壓力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