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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那時候小測出分,尚楚再次以三分之差輸給了白艾澤,宋堯看見他一個人蹲小樹林裡抽菸,心情很不爽的樣子,宋堯想去安慰安慰,白艾澤卻讓他不要去。
結合以上種種,宋堯這才恍然大悟,以為白艾澤這是要和他拉小團體孤立尚楚,心說老白和阿楚的關係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了嗎?!
他原以為兩人間只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的良性競爭,但現在看來遠遠比他想的要更加惡劣啊!
可愛的和平愛好者宋堯同學一心想要修復裂痕,於是更加起勁地喊尚楚去買零食,每回還非要拉上白艾澤。
二公子知道小混帳最要面子,不好當著宋堯的面直接管他,只好冷著臉,企圖用冷酷的眼神制止尚楚伸向辣條的罪惡雙手。
這麼一來二去的,宋堯更加膽戰心驚,老白和阿楚這競爭也過於白熱化了吧!怎麼上了大學反倒翻臉了呢!
第一名和第二名不和的消息迅速在年級里傳開,有人說看見尚楚在食堂的麵食窗口點菜,叫阿姨多酸辣,白艾澤一臉不爽的樣子,叫阿姨不要給他放,做清湯;有人說看見隔壁政法大學的師兄給白艾澤遞情書,尚楚剛好也在,搶了情書塞回師兄手裡,說白艾澤這人一無是處,師兄你回頭是岸趕快換個對象吧;還有人說某天深夜目睹白艾澤和尚楚一前一後進了小樹林,尚楚一步三晃很是囂張的樣子,第二天見著他嘴唇破了,估計是私下打起來了......
警校生日子過得挺苦逼的,一天到晚都在訓練,動不動就蛙跳五百下伏地挺身兩百個,累的時候蹲坑都沒勁兒;偵查學犯罪學刑法學背都背不過來,案例分析題難到懷疑人生,偶爾遇上個惡趣味的教授,給他們看種種兇殘的犯罪現場照片,場面噁心到三天都不想吃肉......苦逼的同學們只好忙裡偷閒,想方設法地找樂子,所以大家理所應當地忽略了為什麼白艾澤和尚楚總是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晨跑,光看見他倆「不和」的時候了。
消息越傳越凶,尚楚本來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發現這事兒吧說也說不清楚,總不能和別人說我擋了人家給白艾澤的情書是因為這姓白的是我男朋友,他也懶得搭理,他們愛怎麼以為怎麼以為吧,只要沒人看穿他倆是一對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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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學期眨眼就要過去了,臨近期末前,導師帶他們六個學生出去做實地調查,實際是讓考前出去玩兒一趟,權當放鬆放鬆。
尚楚想著要去探險嘍,心裡頭還挺期待,宋堯聽說之後羨慕得掉口水,悔恨道當初怎麼沒和你倆選一個導師呢!
不料地點就是在一個小山包裡頭,是首都一個不怎麼知名的小景點,因為開發得早,山里早沒了猛禽野獸,湖泊石頭都是人工雕琢過的痕跡,走幾步就是旅館,一點也不符合探險精神,不過勝在安全指數高。
他們周五下午從學校出發,為期三天兩夜,住宿費開了發票回來報銷。導師在山頂布置了一個兇殺現場,線索就藏在山裡,讓他們自由發揮,誰找的線索多就算贏。
下午,他們一群人在山腳下的旅店定了房間,興致勃勃地往山頂出發。
大冬天的,山裡頭本就人跡罕至,加上導師提前和景區打了招呼,倒也沒人覺得這群小伙子奇怪。
尚楚興致格外高昂,一路跑在隊伍最前頭,白艾澤原本還擔心他凍著,給他系了條厚實的圍巾,不過看小混帳興奮得一頭細汗,紅著臉嚷熱,同意他把圍巾摘了。
一群人四十來分鐘就到了山頂,空地上拉了一條像模像樣的警戒線,裡頭躺了一具傻了吧唧的塑料娃娃,頭頂灑了點兒番茄醬做血。
其餘人都在嘻嘻哈哈地笑說什麼玩意兒,也太不仿真了吧,唯獨白艾澤和尚楚非常嚴肅,查看現場時甚至戴上了專用手套。
現場布置的一點也不難,就是證據挺瑣碎的,嫌疑人的衣料碎片、袖扣都布置上了,還留了一串清晰的腳印。
周圍有三條路能走,大家都贊同兩兩分組去找線索,尚楚想著他得和白艾澤一組啊,這傢伙不識路,萬一走岔了丟山里,那他不就沒媳婦兒了嗎?!
其他人也各自打著小算盤,這倆人是第一第二,要是和他們一組,指不定風頭都被他們出盡了,哪兒有自己發揮的空間啊?再加上都說他們看彼此不順眼,讓他們一組正好,說不定他們就只顧著吵架,沒心思做任務了。
一位男生委婉地表示要不一二名強強聯手吧,這下子正中尚楚下懷,他還偏偏做出一副不是很情願的樣子,說那行吧,那我就帶帶他。
白艾澤在心裡笑,有人象徵性地問了一下他的意見,他也學著尚楚的樣子,倨傲地一抬下巴,表示勉強同意。
等其他人離開了,兩人互相望著傻樂了半天,還親了個嘴,接著順著南邊的路往下走,各自負責觀察一側山路。
這會兒走得慢,山里風又大,寒意瞬間就來了。尚楚剛才出了一身的汗,被風一吹有點兒哆嗦,連帶著指尖都有些僵硬,但他一心做任務,沒太去在意身體的輕微變化。
直到他在一棵樹下發現了第二顆袖扣,彎腰的霎那突然眼前一黑,他沒有出聲,扶著樹幹蹲了下去,靜靜地閉著眼,幾秒後暈眩感消失了,他睜眼發現地上有兩滴血漬。
他又流鼻血了。
尚楚迅速抹了抹鼻子,但這次的出血顯然沒有那麼簡單,他積壓了太久的生理本能在這個時候轟然爆發,後頸腺體的位置猛地一燙,像是打開了某個隱秘的閘門,全身的血液忽然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