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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尚楚聳聳肩。
「肯定有!」宋堯腳踩著下鋪白艾澤的床板,上半身伏在尚楚床上,作勢要掀開尚楚的棉被,「是不是藏手機了?行啊第一名......」
「真沒有!」尚楚死死護住棉被。
宋堯越鬧越來勁,尚楚一手壓著被角,一手突然在被窩裡摸到了一個質地冰涼的金屬物體。
「好好好我拿出來!」他無奈地說。
「嗯哼!」
尚楚伸出手,攤開掌心,裡頭赫然躺著一串鑰匙,他晃了晃這串鑰匙,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碰撞聲。
「切,」宋堯吹了吹劉海,「沒勁兒。」
尚楚鬆了一口氣,剛要收回鑰匙,眼角瞥見鑰匙圈上掛著的紅色線圈時,動作突然一滯。
「怎麼了?」
尚楚盯著那個紅色線圈怔愣片刻:「我這上頭掛著的熊呢......」
「啊?」宋堯接過鑰匙一看,「掉了?」
「估計是,」尚楚抿了抿唇,「我媽給我的。」
「叫阿姨再買一個不得了,」宋堯沒當回事,「這還不簡單。」
尚楚沒說話,接過鑰匙放在枕邊:「一會兒我去找找。」
宋堯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不對,說:「那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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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同學,不好意思,你踩到我的床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宋堯急急忙忙跳下地:「對不住對不住,我一會兒幫你擦擦。」
尚楚此時腦子裡的活動不亞於一場十級地震,他動作極其緩慢僵硬地抬起頭,使出渾身力氣眨了三次眼,終於確認此刻下面站著的,正是今天已經遇見兩次的那位。
那位在巷子裡被兩個小流氓按在牆上打劫、在公廁里撞見他光著膀子出糗的、空降首都警校青訓營的、城西白家的二公子,白艾澤。
白艾澤也抬頭看見了他,眼神里有一閃而過的驚訝,隨即神色如常地點頭道:「你好。」
宋堯以為是對他說的,回話道:「你好,我宋堯,雖然我已經說累了,但還是再說一遍,大宋江山的宋,堯舜禹的堯。」
尚楚安靜地看著白艾澤。
和「白艾澤」這個名字掛在一起的是一連串頭銜,這些頭銜沒有一個是尚楚喜歡的——尤其是「空降」,尚楚不僅不喜歡,而且非常討厭。
他隨意地對白艾澤點了點頭,神情中不無傲慢。
白艾澤卻沒有絲毫被冒犯的意思,把自己的行李放到床頭。他身材高挑,本來就不大的空間被他襯出了幾分逼仄。
於帆在內的其餘三人顯然也對這個空降兵沒有好感,沒有一個人上來和他打招呼,反而都拿挑釁、不屑的眼光打量他。
Alpha少年間不動聲色的戰役正式打響,空氣里信息素濃度陡然攀升,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頗有些暗潮湧動的味道。
白艾澤卻仿佛不受任何影響,從包里取出一疊不知道印了什麼的A4紙放在床邊。
「咳咳......」
尚楚被熏得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床頭的窗戶,風「嘩」地湧進來,把下鋪剛取出的A4紙張吹散,白紙飛的滿地都是。
尚楚捂著額頭,欲哭無淚:「......」
第14章 他是Alpha
嘩——
白紙雪花般散了一地,窗外寒風凜冽,尚楚想要重新關上窗,但生了鏽的插銷半天都插不進鎖孔。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更要命的是,於帆幾人不僅不幫忙撿紙,反而還對尚楚悄悄比了個大拇指。
尚楚百口莫辯,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他想下床幫著收拾,剛探出頭,瞳孔突然一縮——從他這個居高臨下的角度,非常清楚的看見白艾澤手指動了動,手背上青色筋絡根根突起、清晰可見。
——看來這慫包也不是什麼時候都那麼慫,還是有點兒脾氣的嘛。
但眨眼的功夫,白艾澤又恢復了他良好的教養,一言不發地一張張撿起地上的白紙。
有張紙被風吹到了於帆腳邊,白艾澤剛彎下腰,紙面一角就被一雙黑色帆布鞋踩住了。
他身形一頓,維持著那個微微躬身的姿勢,抬起頭說:「勞駕,挪一挪。」
於帆踩著紙,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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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宋堯是個尷尬症重度患者,最見不得這種場面,主動過去幫忙撿起那張紙,「我幫你。」
「謝謝。」白艾澤直起身。
「你這印的是什麼......」宋堯對著一張紙看了看,興奮地喊,「我去!刑偵學教材啊!你哪兒搞來的?」
「嗯,個人興趣。」白艾澤沒有多說。
「白二公子要弄本教材還不容易嗎?」寢室里一個叫張覺曉的突然開口,雙手環著胸,陰陽怪氣地嘲諷道,「畢竟連青訓營都能說進就進。」
「那什麼,」宋堯趕緊緩和氣氛,「有空借我看看唄,我也挺感興趣的!」
白艾澤撿起地上散落的最後一張紙,站起身說:「當然可以。」
他甚至沒有看張覺曉一眼,仿佛這些人在他眼中只是空氣。
這種完全漠視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張覺曉,他身上某種菸草味的信息素噴涌而出,雙手緊緊攥成拳。
尚楚眉頭一皺——這就是他為什麼討厭Alpha,總是試圖憑藉信息素去壓制對方,全然不考慮這種行為會給別人帶來多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