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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鬆開!」壓著尚利軍後腦的那人說,「他剛才拿酒瓶襲擊人,要是鬆開......」
「我說了,鬆開。」
尚楚的聲音冷到了極點,首警沒人不知道尚楚不是好惹的,那兩個學生對視一眼,放開了手。
尚利軍死狗似的趴在桌上喘著粗氣。
「他是你爸嗎?」保安問尚楚。
「......」尚楚輕輕「嗯」了一聲,「對不住,沒傷著您吧?」
「那不至於,好歹也練過幾招,」保安擺擺手,「行了行了,快領回家吧,勸勸你爹別喝那麼多酒,酒這東西害人......」
外頭傳來竊竊的交談聲。
「我操!還真是他爸......」
「撒酒瘋撒這兒來了,還真牛逼啊!」
「上回不就來過了嗎?那次還賴上了白艾澤......」
「那回我就覺得不對,白艾澤怎麼可能認識這種人,敢情是尚楚他爸,你說這白艾澤也真是倒了血霉了......」
尚楚安靜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聽著。
「他之前就來過,不過上回不是找你,」保安又說,「後來是那個叫白......」
「是找我,」尚楚說,「上次也是找我。」
尚利軍罵罵咧咧地撐起上半身,一口痰「呸」地吐在窗戶上,保安厭惡地側過頭,不忍直視地說:「你兒子來了,快走吧!這不是你鬧事的地方!」
「我兒子?」尚利軍扭頭看見尚楚,踉踉蹌蹌地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操!你爹我干、乾死他們......」
他口臭很厲害,說話時酸臭味兒撲面而來,還能看見嘴裡豁了口的門牙。
「誰打的?」尚楚問他。
尚利軍昏昏沉沉的,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什麼,面目猙獰,似乎要和這裡頭的人同歸於盡。
「是你們打的嗎?」尚楚面無表情地問那兩個學生。
「不是啊!」其中一個說,「他來這兒就這樣了,誰知道在外面被誰打的......」
「知道了,行,那辛苦你們了。」尚楚抓著尚利軍的胳膊,「走。」
「你松、鬆開!」尚利軍吼道,「老子今兒就、就把這學校給他媽砸爛了!」
尚楚閉了閉眼,五指猛地一用力:「我說,走。」
「操!」尚利軍吃痛,被尚楚半拖半拽地往外帶。
門口擠滿了人,都是來看他笑話的。
人群外圍,秦涵他們也下來了,剛剛輸在他手裡的那些Alpha們看著他笑。
尚楚像被一雙大掌掐住了喉嚨。
他贏再多人又怎麼樣,他再強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像馬戲團的猴子一樣,出盡了洋相。
「勞駕,讓讓。」
他學著白艾澤的口氣,儘可能平和地對門口那些人說。
沒人給他挪步讓道。
尚楚輕輕笑了笑,突然一腳踹在了保衛室大門上,鐵門發出一聲巨響,所有人都被嚇得瑟縮一下。
「聾了?沒聽到?讓讓會嗎?」尚楚眼底的戾氣幾乎就要化作實體溢出來,「要我教?」
堵在門口的人不敢抬眼看他,立即挪到一邊。
尚楚拽著尚利軍出了校門,又穿過熱鬧的學生街,他一路上都把尚利軍抓的很緊,一直到了一條沒什麼人經過的巷子才鬆開手。
尚利軍罵了幾句,扶著牆開始乾嘔,嘔出了幾灘酸水後又順著牆面滑坐在了牆根。
尚楚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問他:「你來幹嘛?」
尚利軍眼皮高高鼓起,瞪眼看了尚楚半響才認出他是誰,一句話斷斷續續地說不清楚:「你、你別......」
「我問你來幹嘛!」尚楚抓著他的頭髮,把他的頭往牆上一撞,突然吼了一聲,「你他媽到底要我怎麼樣!」
尚利軍嚇了一跳,撐著地面幾次想站起來,但又軟趴趴地摔了回去,說話時酒氣熏天:「我和你說,你、你不要......」
「你要錢是吧?」尚楚胸膛上下起伏,冷笑說,「你就是要錢是吧?你要錢你說啊,你來這裡幹嘛?我求你別來了,你算我求你行不行,我求求你以後別來了,你要我給你下跪給你磕頭也行,你去哪裡發瘋都隨你,我就是求求你別來這行不行?啊?行不行啊......」
「你別、別怕啊......」尚利軍終於踉蹌著站了起來,扶著牆往外挪,「他們要開除你,老子和他們拼命!」
尚楚一愣,聽著尚利軍嘴裡不清不楚地反覆念著:「操他媽敢搞我兒子,老子弄死他們......」
尚利軍扒著牆面,往前費勁地挪了沒幾步,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壓抑的嗚咽。
他轉頭一看,尚楚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整個人蜷作一團。
尚利軍用布滿血絲的雙眼辨認了半響,才認出那不就是他兒子嗎?他怎麼變那麼矮一個?就和五六歲時候似的。
「你去死吧,」就在這時,尚楚慢慢抬起頭來,漆黑的雙眼直直看著尚利軍,臉上是一種混雜著悲哀和無助的複雜表情,他喃喃自語般低聲說,「你死了就好了,你怎麼不去死?」
尚利軍也不知道聽到了還是沒聽到,他突然渾身一顫,因為酒氣而通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手捂著右側小腹,極其痛苦地摔倒在地。
尚楚瞳孔猛地一縮。
第99章 蘋果
附近有個社區門診,尚楚架著尚利軍往哪兒走,尚利軍一路上都緊緊按著肚子,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呻吟,弓著腰止不住地嘔,一灘一灘的酸水從他嘴裡往外吐,先前還是透明的,吐到後頭甚至夾了些血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