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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準了秦思年不會往外聲張這件事,於是飛快地打字回過去:
——隨便你啊,小傻逼,你愛說說唄。你手裡就這個籌碼,就想威脅我從白艾澤身邊滾蛋是吧?那可不能夠啊,反正我已經沒什麼好名聲了,你幫我把白艾澤拖下水我謝謝你都來不及!哦還有,簡訊怪貴的,咱加微信聊唄,我開了量,微信號就這個手機號,加上哈!切記切記!
第96章 朝秦暮楚
上條簡訊發出去後,秦思年就再沒一點聲兒了,估計沒想到遇著尚楚這個個臉皮厚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尚楚對著手機等了會兒,撇嘴吹了一口氣,覺得怪沒勁兒的。
小秦竟然就這麼輕易放棄了?怪不得青訓沒堅持下來呢,實在是沒什麼毅力一男的。
他覺得這體驗挺新鮮,電視上不就這麼演的嗎,有錢人和沒錢人處對象,暗戀有錢人的有錢配角甩出個幾百萬,勸沒錢人識相點自個兒離開有錢人。小秦也是真夠摳門的,不說幾百萬了,連個鋼鏰兒都沒甩出來,就這麼虛頭八腦的一個理由也好意思拿出來?
秦思年知道小熊玩偶里有這段錄音,只能說明他當初確實趁著尚楚不在偷聽過了。但從秦思年在青訓營的表現來看,他八成沒那個膽量去翻錄一段,手裡也許沒有實在證據;如果他真的把這事兒捅出去,別人相不相信另說,這件事對他和白艾澤都很難造成實質性的影響,誰規定在首警就不能談戀愛了?只要白艾澤一口咬定不知道尚楚是Omega,一段錄音而已根本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秦思年不會蠢到想不通這一點,估計他就是踩著自己剛出了那麼件大事險些被開除的關頭,趁機來試探試探自己的態度。
尚楚背上書包,一步三晃地往外走,手機就放在褲兜里,安安靜靜的,一點兒響動也沒有,秦思年沒再找他,白艾澤也沒回信。
可能在忙著照顧他媽吧。
秦思年為什麼這個時候出來蹦躂?一定是因為他最近和白艾澤那邊有了新的聯繫,或者說......白艾澤一直都知道他的來歷他的背景。
當年青訓營里被尚楚忽略的種種細節重新浮現在腦子裡,從他們進營第一天,秦思年就顯出一副和白艾澤很熟稔的樣子,喜歡寸步不離地跟在他後面,離開前還對尚楚說過他是為了白艾澤才來青訓營的。
哦對了,尚楚突然想到,小秦當時還說過什麼來著?好像是「你不配」?
是不是說他不配和白艾澤在一起來著?
尚楚穿過空無一人的走廊,過樓梯拐角沒留神,一腳踢在了金屬欄杆上頭,他「操」了一聲,單腳蹦躂著靠在牆邊,呲牙咧嘴地抱著小腿,嘴裡直倒吸冷氣。
——操你大爺的秦思年!
他隔著鞋面掰了掰自己的大腳趾,越想越覺得小秦這傻逼實在是面目可憎。人都說十指連心,怎麼沒人說十根腳趾頭也連著心哪?他這麼沒留神輕輕一踹,踹的他心窩子都疼。
尚楚是個吃不得虧的個性,他把自己踹了腳這事兒歸在秦思年頭上,於是掏出手機,翻出剛才那個陌生號碼,三兩下給他發了條簡訊過去:
【配配配,你怎麼那麼能配呢?我差點兒以為尼羅河塞納河萊茵河都是從你嘴裡呸出來的。鑰匙十塊錢三把你配不配,算了你別配了,你幾把都不配。】
消息發出去,他痛快地呼了一口氣,一瘸一拐地扶著欄杆下樓,在心裡反覆告訴自己別想了。
他就把秦思年當個悶屁,屁股一抬不就放出去了?塞屁眼裡還嫌膈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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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我送您下去。」
私人醫生撤下吊瓶,白艾澤送她到門口,看著她開車離開了,這才返回主臥。
喬汝南閉眼靠在床頭,絨被蓋到小腹的位置,右手背上插著滯留針,左手手背高高腫起一塊——她血管太細,實在不好入針,本來扎的是左手,但針頭兩次都沒扎進地方,只好換了一隻手。
白艾澤擰了一把毛巾,搭在她手背上隆起的地方,又坐在床邊,輕輕揉捏她的手腕和指尖,醫生說輕微的按摩能加快血液循環,有助於消腫。
喬汝南燒到了將近39度,她安靜地閉著眼,一動不動。
她的妝一點沒有花,白艾澤看見她耳後那一塊皮膚泛著病態的紅,不是化出來的。
他自嘲地勾唇笑了笑,也只有在喬汝南高燒不退的這種時刻,他才能從他媽的面具背後找到一點屬於人類的破綻。
「艾澤。」喬汝南嘴唇動了動。
白艾澤說:「醫生讓您現在少說話,多休息。」
「那塊地,」喬汝南睜開眼,看著白艾澤說,「喬氏勢在必得。」
白艾澤動作一頓,放下喬汝南的手,起身淡淡道:「您休息吧,有事叫我。」
「你可以為了那個男孩求你爸爸幫忙,卻不願意為了我向你爸爸開口,」喬汝南聲音嘶啞,「你還是選擇了你爸爸。」
白艾澤突然覺得冷,他一言不發地走到窗邊關緊窗戶:「午飯我會給您端上來的,張姨說您昨晚通宵處理工作,現在睡一會吧。」
「艾澤,我只是想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會令人更容易陷入到偏激的情緒中,喬汝南盯著兒子高大挺拔的背影,「他沒有撫養過你,他沒有栽培過你,在他身邊長大的兒子是另一個人,我給了你最好的資源最好的條件,連喬氏將來都是你的,你卻選擇站在他那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