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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見白艾澤也在,瞬間就和炸了毛的兔子似的,往後跳了一步,目露警惕。
「尚警官能來,」白艾澤一攤手,「我怎麼不能來?」
尚楚眼珠子轉了轉,心說他大早上來找宋堯幹嘛?不會是來打探消息然後興師問罪的吧?
「你沒和他說吧?」尚楚有點兒心虛,小聲問宋堯。
「啊?」宋堯不明就裡,「說了啊!」
不就是告訴白艾澤,說新來的小徒弟是尚楚的超級粉絲,還和個小偷窺狂似的成天偷摸著看尚楚,想和尚楚說句話又不敢,磨磨蹭蹭了好幾天,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日!宋堯啊宋堯,」尚楚痛心疾首地控訴,「你他媽真不是個東西啊你!」
「我怎麼就不是東西了我?」宋堯抓了抓脖子,「你也沒說這不能說啊?」
「這還用我和你說不能說你才不說嗎?我沒和你說不能說你他媽也不能說啊!」尚楚氣得腦殼疼,用手掌一拍腦門兒,對宋堯呲牙,「我現在窮成這副逼樣你得負一半責我告訴你。」
宋堯本來就因為缺覺腦子不太夠用,被他這麼一通能說不能說的徹底繞暈了:「到底什麼不能說啊?」
「你他媽還和我裝傻!就昨晚上聚餐抽了三包煙,喝的啤酒全是冰的那事兒啊!」尚楚心說反正白艾澤知道都知道了,乾脆破罐子破摔了,「還有結帳的時候其實只花了八百多,我多給老闆轉了兩百塊,讓老闆再轉到我帳上這事兒啊!」
宋堯頭皮一緊:「......」
白艾澤露出一個微笑。
「......」尚楚總算覺出了不對勁,問宋堯,「你沒說?」
宋堯瞄了白艾澤一眼,想搖頭又不敢。
「尚警官?」白艾澤眉梢一挑。
尚楚「啪」一聲關上門,勾起唇角擺出一個乖巧的笑容:「白sir,那什麼......」
「三包煙?冰啤酒?兩百塊?」
他千叮萬囑,抽菸可以,但必須適度;喝酒可以,但千萬不能喝冰的。
尚楚底子本來就不好,加上這兩年工作強度大,身體更是狀況百出,白艾澤已經是千小心萬小心,恨不能事事都經手,事事都由他給尚楚安排。他知道尚楚不喜歡被管束,那他就最大限度的給尚楚自由,但這個混帳東西怎麼就這麼不自覺,一點兒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
「白sir,我自首,」尚楚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我對我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請求從輕發落,當然了,最好還是不發落。」
白艾澤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出了鑑定室,走前沒忘了拉上那扇磨砂玻璃的百葉窗。
尚楚一進來,外頭那啃煎包的小徒弟就偷摸著隔著窗戶偷看尚楚,礙眼的很。
窗簾隔絕了視線,翁施一個激靈,心說白sir剛才是不是看了他一眼,眼神真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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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微信群里幾乎是同時傳出了消息——
「兄弟們,鑑定室出事兒了!有看見的沒!」
「咱花兒剛進去沒多久,白sir就出來了,板著張臉,一看就知道心情不怎麼樣。」
「警花又和白sir吵起來了?」
「經過我嚴格統計,平均一天吵三回,今天這才剛開始呢。」
「警花啥時候和我吵一架啊,我就喜歡被長得漂亮的美人兒懟臉罵。」
「你這話要是讓警花知道,估計今天就是你做男人的最後一天。」
「我前兩天在論壇上看見個匿名帖子,說想被白sir拿鞭子抽一頓,想想還挺帶勁。」
......
「唉!」尚楚嘆氣。
「唉!」宋堯也嘆氣。
「你唉個屁!」尚楚沒好氣地說。
「你管我唉什麼,」宋堯打了個哈欠,「老子快困死了。」
「你他媽害死我了你!」尚楚想到剛才那通烏龍就來氣,掐著宋堯脖子晃個不停,「我看我這回是糊弄不過去了。」
宋堯直翻白眼:「讓你昨晚上要吹牛,說自己什麼千杯不倒,讓你少喝點你還不樂意。」
「我能認慫嗎我,」尚楚踹了他一腳,「丟了個頭功,我不帶頭多喝點兒多鬧會兒,那幫小子心裡更難受。」
宋堯輕嘆了一口氣,雖然尚楚表現得就和沒事兒人似的,但他知道尚楚有多看重這個一等、有多想給二隊爭一口氣,要說難受,沒人比尚楚更難受。
「道理是這個道理,」宋堯說,「不過也不能怪老白管著你,你上周不才出了個體檢單,我也看了,情況可不太好,也難怪老白心急。」
「難辦,」尚楚心煩意亂,抓了把頭髮,坐在桌面上說,「我知道他是心疼我才心急,我也心急啊,二隊跟了我這麼久,能力也不比誰差,就因為隊長是Omega就處處矮人一頭,我受不了。我這樣兒的也不知道還能在一線干幾年,沒準什麼時候就倒了,大不了我就退到二線,去學校啊檢察廳啊幹個文職......」
「瞎幾把琢磨什麼呢,」宋堯皺著眉打斷他,「什麼倒下不倒下的,趕緊閉嘴,大清早的晦氣不晦氣!」
「不說這個,」尚楚用力抹了把臉,把帶來的那份文件打開,指著其中一處說,「就這兒,九月十八出的足跡檢驗是弓型紋,九月二十二的二次足檢報告怎麼成箕型了?」
「我看看。」宋堯抬手捏了捏眉心,接過那份報告,順便問道,「對了,我煎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