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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御給他掖好被子,輕輕嘆了一口氣,拉上窗簾,悄聲退了出去。

    兩小時後,葉粟結束了一個彩妝品牌的站台活動,回了家瞧見車庫裡停著白御的車,心裡嘀咕說這獸醫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早,推開房門一看,不上班竟然在這兒偷偷睡懶覺?

    小蜜桃嘿嘿兩聲,對著床上躺著的人大吼一聲「親愛的」,接著飛身躍到被子上——

    白艾澤被活活砸醒了。

    他睜開眼就對上了一張五彩斑斕的臉,葉粟妝都沒卸,眼皮上抹著深紫色眼影,搭配眼尾金色亮片,脖子上掛著一條骷髏項鍊,在昏暗的環境裡確實有點驚悚。

    「我操?」葉粟扯下被子看見躺著的是白艾澤,驚嚇道,「哪裡來的妖怪?」

    發著高燒全身無力的白艾澤被他壓得氣都喘不上來,虛弱地動了動嘴唇:「起開。」

    「......打擾了?」房門口,白御端著一個玻璃杯。

    葉粟三兩下從床上爬下來,飛跑到白御身後,搶過水杯喝了兩大口水壓壓驚,心有餘悸地說:「好險好險,你的小蜜桃險些被流氓玷污了!哎你泡的這什麼飲料,酸酸甜甜還挺可口,我和我經紀人說聲,拉個代言來。」  

    他砸吧兩下嘴,把杯子裡剩下半杯液體也喝了。

    「你把他的藥喝了,」白御看著手裡的空杯,「他喝什麼?」

    「......呸呸呸!你就不能及時制止我嗎!」葉粟打了個嗝兒,轉眼才反應過來,問白艾澤說,「弟弟你病啦?你什麼病啊?我說你們小年輕治病還不簡單,小尚在哪兒呢?讓他過來親你一下,不就藥到病除了嘛嘿嘿......」

    白艾澤沉默地翻了個身,拉起被子遮住了頭。

    白御立即捂住葉粟的嘴,葉粟不明就裡地掙扎:「你幹嘛?我靠你弟他不會是失戀了吧?還是被踹了?小尚還挺牛逼啊......」

    白御額角一抽:「出去!」

    -

    「你可以出去嗎?」白艾澤靠在床頭說。

    葉粟四仰八叉地倒在小沙發上擺弄手機,小七趴在地毯上,毛茸茸的狗頭枕著他大腿。

    「別啊,你哥讓我開導開導你。」葉粟說,「聊聊唄。」

    白艾澤偏開頭,看著窗外擺著的一盆弔蘭。

    過了一會兒,葉粟把手機往床上一拋:「好了。」  

    白艾澤皺了皺眉:「什麼?」

    葉粟下巴一抬:「去新陽的機票啊,給你買好了,這麼放不下人家就過去找唄。」

    白艾澤雙手放在身側,手指微微動了動。

    去新陽找他?把他找回來?

    尚楚不接他的電話、不回他的消息,唯一的辦法只有去新陽,他的Omega一個人在那麼遠的地方,他要把他接回來。

    他喜歡尚楚,喜歡得要命,如果尚楚還是想逃跑,他就想辦法把尚楚關起來。

    白艾澤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這個偏執的念頭,他垂下眼睫,安靜地看著被子上躺著的手機。

    葉粟沒有忽略這個細節,在一邊添油加火說:「小情侶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嘛,你過去示示好,服個軟,沒什麼解決不了的。」

    白艾澤聞言眨了眨眼。

    示示好?服個軟?

    憑什麼要他去示好,憑什麼要他去服軟?

    他又做錯了什麼?

    他不是沒有憤怒,沒有委屈,不是任尚楚予取予求卻沒有絲毫脾氣。

    他有多喜歡、多珍惜、多縱容尚楚,在確定尚楚真的離開後,那些雙手捧著送出去的喜歡、珍惜和縱容就變成困惑、埋怨甚至是怨恨,這些負面情緒浪潮般洶湧襲來,將他整個吞噬,他連呼吸都要費好大力氣。  

    城中村的巷子那麼多那麼亂,他在裡面一邊跑一邊喊尚楚的名字,嗓子喊啞了也沒有人應;他不知道敲了多久的門,他明知道尚楚不在了,還是對著門縫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白艾澤覺得自己就像個天大的笑話,自己那麼那麼疼他、那麼那麼愛他,他為什麼要走。

    這幾個小時,白艾澤在心裡反覆問了很多遍為什麼,這道題似乎比高數考卷的壓軸題還要困難千百倍,他不知道該怎麼運算,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個步驟出了錯。

    不管怎麼樣,答案寫的是他們分開了。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剛剛退下去的疼痛再次回攏到身體裡,麻痹的痛感從指尖傳來,白艾澤舔了舔嘴唇,深深呼出一口氣。

    葉粟一直看著白艾澤,接著說:「再說了,小尚是Omega,你標記過他了,他這輩子都離不開你,這是生理機能決定的,違背不了。」

    白艾澤聞言眉頭一皺。

    「明天是你那個西城分局報導的日子吧?」葉粟的聲音輕飄飄的,「沒事兒,讓你爸說聲,把名額給你留著,你先去新陽找人,把人帶回來,兩人一起進西城多好啊,反正家裡有關係,你把小尚也弄進去,他這下就更感激你了,不就更加離不開你了嗎?」  

    「他不是這種人。」一直沉默的白艾澤終於開口說話了,仰頭靠著牆,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再次重複了一遍,「他不會要的。」

    「他不是這種人,」葉粟輕輕笑了笑,「那他是哪種人?」

    「他......」

    白艾澤嘴唇動了動,接著又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是哪種人?

    尚楚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白艾澤可以用很多形容詞去描述他,但都覺得不那麼準確。他恣意、張揚、鮮活,卻又把自己緊緊包裹成一團,害怕有人敲破他的保護殼;他倔強、要強、執拗,然而又小心翼翼地藏起來一些東西,露出一點馬腳都不知所措;他從小到大都沒有收到過什麼愛護,不知道哪裡來的滿腔熱忱和誠摯,全都毫無保留地挖出來捧著送到白艾澤面前;他其實什麼道理都明白,但就是故意要在白艾澤面前做錯事,像個想要吸引大人注意力的淘氣小孩;他喜歡撒嬌賣乖,他眼睛裡裝著用不盡的愛意,他挑食,他睡覺踢被子,他用牙膏很浪費,他不愛打熱水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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