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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啪嗒」一聲,白艾澤按下了傘扣。
尚楚一個激靈,用力甩了甩頭,猛地回過神來。
「站住!」他出聲喊道。
白艾澤單手撐傘,另一手插在口袋裡,微微側過頭:「還有事?」
他低沉的聲音就是最好的潤滑劑,腦子裡那台機器突然「嗖嗖嗖」地飛快轉動起來,尚楚後知後覺地舔了舔嘴唇,心怦怦跳個不停,揚聲問白艾澤:「你親我了?」
白艾澤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回答道:「沒有。」
「明明就有!」尚楚兩步跨到他面前,搶過他的傘扔到一邊,抬著下巴一字一頓地說,「你、親、我、了,白艾澤,你分明就親我嘴了。」
「並不是。」白艾澤神色平靜。
尚楚氣得牙痒痒,趾高氣昂地朝他比了個中指:「你他媽別想狡辯啊!你剛剛還那麼主動,轉眼就不認帳......」
「糾正一下,」白艾澤打斷他,微微俯下身,沉聲說,「不是我主動,是你打賭輸給我的。」
尚楚看著白艾澤突然靠近的臉,一瞬間有點兒眩暈。
Alpha身上濃厚的菸草味信息素放肆地把他包圍起來,白艾澤目光沉靜,尚楚盯著他幽黑如同深潭的瞳孔,雙膝有些發軟。
他攥了攥拳頭定神,又問:「你為什麼親我?是不是喜歡我?是不是想和我談戀愛?是不......」
「因為你輸了。」白艾澤回答得很淡定。
「那你親都親了,總要給個說法吧?」尚楚下頜一抬。
「什麼說法?」白艾澤眉尾輕輕一挑,「願賭服輸,尚同學不會想抵賴吧?」
「行,那你親我這事兒就算了,」尚楚哼了一聲,「你把我下巴捏疼了,這怎麼說?」
白艾澤抬手轉了轉手腕:「我手也疼,扯平。」
尚楚咬了咬牙,又說:「我現在渾身發燙,熱得難受,都是被你親出來的,我肯定是病了,這你總得負責吧?」
白艾澤輕輕一笑,指了指外頭空地:「淋一淋就好了。」
「操!」尚楚也沒忍住笑著罵了一聲,眼裡帶著毫不掩飾的狡黠和得意,又重複了一遍,「白艾澤,你親我了。」
「注意措辭,」白艾澤糾正他,「是你賭輸了。」
「因為你喜歡我,在意我,」尚楚眼睛亮亮的,眼尾勾起來一點上挑的弧度,笑起來和小狐狸似的,「所以你親我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的結論。
白艾澤笑著搖了搖頭,彎腰撿起身旁的黑傘,轉身走出了教學樓。
「白艾澤——」
身後突然傳來了尚楚的聲音。
「我傘壞了,你快點兒回來接我!」
還好意思說傘壞了?這麼蹩腳的藉口也就他想得出來。
白艾澤眼底浮起一絲無奈且縱容的笑,並沒有打算回頭。
突然,隨著「啪」一聲響,什麼東西被人扔到了他腳邊,水花濺濕了他的褲腳。
——是一把摺疊傘。
白艾澤愕然回頭,尚楚站在屋檐外,雨水打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你發什麼瘋!」白艾澤心頭一緊,立即大步跑到尚楚身邊,拉過他的胳膊把他拽到傘下,皺著眉呵斥道,「下著雨你知不知道?自己身體怎麼樣心裡不清楚嗎?你已經幾歲了?怎麼一點分寸都沒......」
「小白,」尚楚雙手拉著他的手腕,絲毫不在意自己現在全身濕透,笑著說,「因為你喜歡我、在意我,所以你回來接我了!」
白艾澤嘆了一口氣,抬手用衣袖給尚楚擦了把臉:「說什麼胡話。」
「小白,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的。」尚楚興奮地踢了踢腳邊的一個水坑,水花濺的很高。
白艾澤問:「要是我不來呢?」
「那我就自己先回去,」尚楚五指攥著白艾澤的小指頭,「等下個雨天你再來接我,下個雨天你要是還不來,那我就等下下個雨天,下下下個雨天,總有一天你會來的。小白,其實我——」
尚楚話音一頓,看著白艾澤傻呵呵地笑,沒有把後面半句話說完。
——小白,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會來接我的,根本不用等下一個雨天,你最心疼我,我都知道的。
白艾澤深深凝視他片刻,接著壓了壓上揚的嘴角,從尚楚手裡抽回自己的手,搖搖頭說:「看來真的病了,開始胡言亂語了。」
「那也是被你親的。」尚楚厚著臉皮回答。
倆人緊緊靠在一起,並撐著一把黑色長柄傘,踩過深深淺淺的小水窪,雨珠打在傘面上啪嗒啪嗒響,聲音像花瓣在跳舞。
尚楚轉頭問:「你下次什麼時候親我?」
白艾澤目視前方:「......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尚楚打了個響指,提議道:「要不我們再來打賭吧,就賭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我猜先有雞,你猜先有蛋,我輸了你就親我一下,你輸了我就親你一下,很公平吧,這麼著行不行?」
白艾澤嘴角一抽,突然有種被小流氓惦記上了的感覺。
「不行,無聊。」
尚楚不依不撓地追問:「那你什麼時候再和我打賭?」
白艾澤言簡意賅:「下次。」
尚楚嘖了一聲:「下次是幾月幾號?星期幾?這周還是下周?」
「再說。」白艾澤被吵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