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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白艾澤頓了頓,又說,「聽到你的聲音就好了。」
「靠!」尚楚笑話他,「你哪兒學的這一套,土死了。」
「真的,」白艾澤呼了一口氣,「要是沒有你,我就累倒了。」
尚楚笑笑:「那你要乖,早點休息,好好照顧你媽媽,她的病快點好,你就快點回來我身邊。」
「好。」白艾澤答應他。
尚楚和他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又說了宋堯的事兒,然後指尖劃拉了幾下床單,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們家沒來什麼探病的客人嗎?」
「來了一個,秦思年。」白艾澤如實回答,「你還記得嗎?青訓時做過同學。」
他語氣坦然,尚楚反倒鬆了一口氣,這下子腳趾頭也不疼了心窩子也不疼了,嘖了一聲說:「我以前就知道他對你有意思!」
「嗯,」白艾澤也笑,「應該有點意思。」
「操!你他媽還笑!」尚楚樂了,「白sir,你這朝秦暮楚的,還整挺好啊!」
第97章 組隊
清晨五點半,打掃衛生的清潔工隱約看見對面馬路公交站牌後頭靠著一個人,起初他以為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後來一想覺得不對,流浪漢都睡橋洞和銀行自助營業廳,哪有人睡馬路牙子的?
清潔工人還沒走近,就被濃烈的臭酒氣熏得皺起了眉頭,罵罵咧咧地上去一看,頓時嚇了一跳,手裡的掃帚「啪」一下掉在地上。
站牌後倚坐著一個男人,鬍子拉碴衣衫不整,皺巴巴的T恤上沾著一灘黃色的什麼東西,褲子松松垮垮,拉鏈敞開著,手邊散著兩個酒瓶,最關鍵的是,這個人滿嘴是血,也不知道是活人還是死人。
清潔工在原地怔愣幾秒才尖叫出聲,雙腿戰戰發抖,想跑卻使不上力。
清早街上沒什麼人,他叫破了嗓子也沒人過來幫忙,就在他想起該報警的關頭,地上那個男人吧唧了兩下嘴,慢慢張開雙眼。
原來不是死人!
清潔工徹底鬆了一口氣,憤憤地撿起掃把拍在他身上:「酒鬼真是作死哦!走開走開!做衛生了!」
尚利軍眼底布滿血絲,撐著站牌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出去幾步,喉嚨里發出卡著濃痰時才有的咕噥聲,接著俯下身劇烈地乾嘔起來。
隔著幾米遠,清潔工也能聞到從他嘴裡發出的那種酸臭腐壞的味道,乾嘔聲持續了一陣子,尚利軍偏頭啐了一口,夾雜著猩紅血絲的黃痰「啪」地打在公交站牌上。
「什麼人哪這是,」清潔工人露出嫌惡的表情,「真夠沒素質的,要醉死就死遠點兒......」
「我操你媽!」尚利軍聽到有人在背後罵他,紅著眼轉過身,揮起拳頭要打人,「操你媽了個逼!」
清潔工沒真想惹了這個酒鬼,嚇得轉身就跑,沒跑出去兩步就聽著後頭傳來「砰」一聲響,他扭頭一看,那臭酒鬼一個跟頭摔在路邊,狼狽地爬起來,嘴裡不乾不淨的走遠了。
尚利軍這次晝夜顛倒地喝了二十多天,昨晚忘了和誰打了一架,門牙斷了半顆,酒錢也喝空了。
他這段日子找誰要的錢來著?好像是尚楚談的那個朋友?
尚楚這些天回家沒回家?
想到兒子,尚利軍混混沌沌的腦子稍稍清醒了幾分,他一步三晃地走在馬路上,來往的行人見了他都露出噁心的表情,遠遠就躲著走。
進了城中村,經過那家小酒館,尚利軍蠢蠢欲動地舔了舔嘴唇,心說再喝點兒也沒事,就喝幾杯,不妨事。
他掀開門帘走了進去,老闆見他一臉是血,問道:「尚哥,又和誰幹起來呢這是?」
「來、來一瓶!」尚利軍撩起T恤抹了抹嘴,「白的!」
「四十八。」老闆敲了敲桌子。
「賒著,」尚利軍眼皮外翻,扶著櫃檯也站不穩,「先賒、賒帳上......」
「我可聽騾子他們說你這段時間發財了啊?」老闆試探,「聽說你家小尚找了個有錢公子哥?可以啊,夠有出息的啊,平時沒看出來你家小尚還有這能耐呢?」
「別他媽廢話!」尚利軍聞到屋裡的紅酒味兒,酒癮立即上來了,「給開瓶白的先,快、快點兒!」
「我說你兒子要裝A混進那什麼警校呢,」老闆從架子上拿了一瓶酒,「敢情是進去傍大款的,這招實在是高啊!」
尚利軍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反正不是什麼好話,他惡狠狠地瞪著赤紅的雙眼,指著老闆說:「嘴、嘴巴放乾淨點!我兒子將來做了警察,操你媽的第一個把你抓進去!」
「喲,還做警察呢?」老闆一聲冷笑,不屑地說,「都要被開除了還做哪門子的警察?夢裡做呢吧?」
開除?!
這兩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咣」一下在尚利軍腦子裡炸開。
對他這種只有小學學歷的外鄉人來說,「開除」就是最嚴重不過的事情,意味著他兒子這輩子就完蛋了!
「你說什麼!」他一隻腳蹬上櫃檯,揪著老闆的脖領子,呲著牙吼道,「你他媽再敢放屁試試!」
老闆不是不知道尚利軍是個什麼貨色,中看不中用的酒桶罷了,他輕輕鬆鬆就甩開尚利軍的手,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你還不知道呢尚哥?」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尚利軍,幸災樂禍地笑著說,「新聞都播了,你兒子馬上就要被趕出校門嘍,也不知道那個公子哥兒還傍不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