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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歲淮難得睡這麼久,他緩緩打了個哈欠,說:「我才睡醒呢,沒看到你發的消息。」
「今天不用上班嗎?」陳修遠問。
「也來不及了,下午再去吧。」周歲淮細細打量了他一會,眯著眼,「你是不是黑了些啊?」
陳修遠:「啊?真黑了嗎?」
周歲淮扒開他的T恤:「這是不是曬傷了?紅了這麼一大塊呢。」
「我塗了點防曬的呀。」陳修遠檢查了一下鎖骨處那塊皮膚,「不過顏色是有點奇怪,我等會下樓的時候順便去買點藥塗下吧。」
「我現在下去給你買吧,你去收東西,我刷個牙就出門。」說著,周歲淮光腳跳回房間裡,穿上拖鞋。
陳修遠推著箱子進來,說:「不用下去,我等會出門的時候順便買了。」
周歲淮從浴室探出一個腦袋,他嘴裡還含著電動牙刷,說話含含糊糊的:「你去幹什麼?」
「我爸叫我回去吃飯。」陳修遠拉開行李箱,把擱在最上頭的一個原木盒子遞給周歲淮,「給你買的禮物。」
周歲淮回浴室里把嘴裡的泡沫給沖洗乾淨,然後回了房間。
「哇,這是什麼啊?」
盒子中間躺著一個形狀精緻的海螺,周歲淮下意識拿著它湊到耳邊聽,突然被裡頭一句混雜著海風的「哥!」給嚇了一跳。
「這是我在酒店樓下買的,說是可以把聲音錄到海螺的風聲里,感覺還挺有意思的。」陳修遠說。
周歲淮搗鼓了一會,問:「這怎麼錄啊?」
「不是錄進去了嗎?你剛剛聽沒聽到?」說著,陳修遠接過海螺之後湊到耳邊聽了一遍,自己那聲中氣十足的「哥」還讓他有點赧然,「錄進去了啊。」
周歲淮忍不住笑:「怎麼不能調大聲點?」
陳修遠靠自己嚷嚷的聲音蓋住海螺里魔性循環播放的聲音:「已經很大聲了。」
「錄的時候一直錄不進去,那個奶奶盯著我叫了好幾次。」想起這個陳修遠就覺著難為情,後來彆扭地拿著海螺回酒店的時候,謝楊還一直嚷著要聽。他一把把海螺塞到周歲淮懷裡,說:「下次等我不在再聽。」
周歲淮笑倒在床上,他費勁伸出一隻手狠狠薅了一把陳修遠的頭髮。
他倆一塊下的樓,一個去公司,一個回家。
「等會去接你。」周歲淮親了親陳修遠的嘴角,「別跟你爹吵架,都這麼長時間沒見了,有話好好說。」
「我也跟你這麼長時間沒見了呢,他非這個點叫我回家去。」陳修遠抱怨道。
周歲淮微怔了一下,說:「他指不定是想跟你和好了,才主動給你拋橄欖枝的。」
周歲淮說不清是想陳修遠真跟他爹陳中正老死不相往來的好,還是希望他們倆趕緊和好,陳修遠把他爹給哄得服服帖帖的好。因為這兩種情況橫豎都對他沒什麼好處,如果陳中正要干涉他們的戀情,絕不會顧忌陳修遠的。
陳修遠抓住周歲淮的領帶,另一隻手蓋在他後腦勺上,把人按著親。
領帶因為掌心的力被揉捏得皺皺巴巴,周歲淮軟熱的舌也是,許久沒親熱,他也主動伸出舌頭去跟陳修遠吮吸交纏,唇舌相觸和吞咽津液的過程中,這個吻在狹窄的車廂里愈演愈烈。
還是周歲淮先行抽身的,他拍了拍陳修遠的頭,說:「行了,早去早回。」
「怎麼跟拍狗一樣。」陳修遠邊抱怨邊開車門下去。
周歲淮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說:「頭髮該剪剪了。」
「我肯定結束比你早,晚上我去接你吧。」陳修遠說。
周歲淮數不清今天已經是第多少次笑了,他眼底漫著笑意,說:「行,說話跟個小大人似的。」
「我本來就是大人了。」陳修遠悠悠道。
陳修遠下車往別墅區走去,周歲淮坐在車裡看了會消息。
秘書發來的文件讓他費解地看了好幾遍,然後直接打了通電話給方華的負責人。
「不是說款打過去了,工地會在這周之內順利結工嗎?」
對方語氣似乎也是有點無可奈何,道:「周總啊,他們工地那邊出了安全事故,現在正在跟我們走保險,就拖了點進度。」
周歲淮盯著方向盤,眼神漸漸失焦。
「那你們把我們昨天墊的錢先給轉回來。」
「周總,錢已經打到工地了,我們儘快把錢給周轉好,你放心,這筆錢我們肯定按利還。」
周歲淮:「嗯,利不利什麼的再說,錢儘快轉過來。」
第50章 還不如白開水
很長時間沒跟陳中正見面,他好像又老了點,鬢角的白髮還沒來得及去染黑,眼尾的細紋愈加明顯。
陳修遠默不作聲收回自己的目光,坐到位置上後,等待秀姨把湯上好。
陳中正拿起筷子,說:「開動吧。」
一頓飯吃得異常沉默,卻也是少見的平和,父子倆誰也沒多說一句話,相安無事地吃完了飯之後,陳修遠擦了嘴,抬頭瞥了他爹兩眼。
陳中正也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他問。
陳修遠點了點頭,父子倆朝沙發走去,陳中正拿出自己那套得意的茶具,慢條斯理地把茶葉夾出來,進行那套在陳修遠看來煩瑣又多餘的沖茶流程,待到水加至八分之一時,他緩聲開口:「最近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