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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遠感嘆了一句:「好漂亮!」
「社畜就是趕不上晚霞,但是得趕上最後一班公交車。」周歲淮清理好桌子上的文件,說,「走吧,咱們先回家去。」
家這個概念已經變得不再具象了,畢竟是租的房子,周歲淮很少把臨時落腳地當成是家,只是因為陳修遠也住在那兒,他就不自覺把那兒當成家。周歲淮最近收到了去年年中做的兩個項目的結款,數目不小,正打算著買套房子。
但是現在陳修遠借住在房東家裡,不知道會不會肯跟他一起搬出去住。加上周歲淮也只才著手看房,還沒決定下來,所以暫且不打算告訴陳修遠。
「我今天收到經紀公司的邀約了。」陳修遠突然想起這事,說道。
周歲淮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說:「那很好啊,你有這方面的想法嗎?」
「但是簽公司的話就很難有自由了。」陳修遠挺為這件事苦惱的,「而且我不確定我爸會不會因為這個大發雷霆。」
周歲淮覆上他的手,輕聲說:「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這事我再考慮考慮。」陳修遠道。
周歲淮試探提起這個話題:「哦對了,我租房合約快到期了。」
「我按跟你一樣的租房費給君哥打了錢,現在咱們是合法同租了。」陳修遠笑道。
「你哪來的錢啊?」
明明沒了生活費來源,陳修遠卻總是有花不完的錢似的,他租這房價格可不低,陳修遠最近也沒接什麼商演,只出不入,他又沒有聚寶盆,很快就會花完的。
「我媽之前給過我一張卡,我一直沒動。」陳修遠道,「謝楊有個高中校友在開工作室,說叫我入股,我還在考慮這件事。」
周歲淮:「什麼工作室啊?」
「資料在家裡,本來想等你回去幫我參謀參謀。」陳修遠說,「是個攝影工作室,但是我對這塊不了解,只入股,不參加工作室的工作。」
「待會回家幫你看看。」周歲淮看了眼扶著方向盤認真看路的陳修遠,說,「我讀大一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裡打醬油呢,你都開始考慮這麼多事啦?」
陳修遠輕笑一聲:「我要是不答應我爸留學的事,他不知道要跟我冷戰多久。」
「不過你專業都選定了,書都讀了快一年了,他怎麼還這麼執著讓你去讀金融啊?」周歲淮一直對這事挺不理解的,就算再有意見,也不至於等到塵埃落定了還在這裡鬧。
「他覺得學藝術丟臉,而且什麼都不會,以後不能去公司幫他。」陳修遠說。
周歲淮眉頭微皺,反應了好半天之後才問:「你家不會也有公司要繼承吧?」
陳修遠:「也?還有誰也是啊?」
那就是有了。
周歲淮喉嚨一哽,他確實沒深思過陳修遠的家世,只知道他花錢很大手大腳,而且自己有不少積蓄,估計家裡是有點家底的。
但擁有一個需要兒子來繼承的公司,這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公司是我爺爺的,他留給我爸了,本來還有個叔叔,但是公司留給我爸之後,他就出國去了。」陳修遠解釋道,他見周歲淮不說話了,扭頭看了他一眼,「哥?」
「別管我,我只是在思考拐跑豪門少爺之後該怎麼拒絕到時候擺在我面前的五百萬。」周歲淮說。
陳修遠失笑:「哥~」
周歲淮:「還是會撒嬌的豪門少爺,那五百萬少了。」
第31章 當哪一方都沒經驗
陳修遠很喜歡玩樂隊的感覺。
肆意在台上掌控著節奏,越是廣闊的環境就越是暢快淋漓,無數個跟著同樣的節奏擺動身體的年輕靈魂在這一刻碰撞,激盪出火花和泡沫,把周遭的空氣都弄得熱烈起來。
他背著一束明亮的光,微喘著氣朝周歲淮跑去。
「怎麼出這麼多汗?」周歲淮幫他擦掉了額角的汗,帶著人往休息室走。
陳修遠黏著他:「哥,我剛剛看到你在原地罰站了。」
「我在這裡可不好意思跟著蹦。」周歲淮失笑,「其他都是工作人員,就我一個樂隊家屬,他們都好認真,我一個人擱那裡蹦多傻啊。」
周歲淮矮陳修遠一個頭。幕布後是一片黑,只有微弱的光從縫隙里鑽進來。陳修遠抱著周歲淮的肩,帶著他連連往後退。
陳修遠額頭還有亮晶晶的汗,他呼吸微急,捧著周歲淮的臉,鼻尖抵著鼻尖,任由溫熱的呼吸打在周歲淮唇邊,他說:「哥,我好開心啊。」
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參加這種中型音樂節,因為正是最嗨的中間時段,現場的人擠得水泄不通。台下可能認識他們的人很少,但是即使不認識,也能被他們帶入表演里,心跳為同一段節奏而加速。
周歲淮擠著他的臉,眉眼全是笑意:「你超級棒。」
下一支樂隊已經上台了,從後台喃凮聽起來不太真切的音樂在鼓手加入的那一刻燥熱起來,陳修遠急切地捧著周歲淮的臉,說:「哥,我能跟你接吻嗎?」
他明明還在問,唇卻已經貼了上去。
「如果我說不行,你會放開我嗎?」周歲淮緊緊攥著他的手腕,眸光落在跟自己的唇瓣廝磨的兩片唇上。
陳修遠重重啄了他一下:「不會。」
遠處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歡呼聲,近處是急促的呼吸聲和唇舌攪弄聲,陳修遠對這種事異常有天賦,他動作粗暴,卻還時不時給周歲淮一會喘氣的機會,叫上兩句「哥」,就跟撒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