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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之後,陳修遠冷著臉把宋禾燃給叫住了。
「你現在是不是太囂張了一點?」陳修遠看著面前的人,不久之前他還當面前這個人為商場上最可靠的夥伴,到了今天,他們就已經站在對立面了。
「陳修遠,你還記得你最開始讓我來幫你的時候嗎?你說你不適合這個職位,平白讓你來坐著,其實很為難你。」宋禾燃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挑釁,「既然你不適合,那就應該讓適合的人來。」
陳修遠緊著眉,氣湧上心頭:「我竟然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野心。」
「原本是沒有的,只是想著我憑什麼看著你跟周歲淮雙宿雙飛啊?」宋禾燃理了理領帶,又說,「不過你放心,陳氏集團我沒有改成宋氏集團的意思,我自己家族有產業,只是缺少資金而已。」
陳修遠被他這番話氣笑:「拿我家的錢去補你家的洞,你算盤打得挺響啊。」
宋禾燃眼底閃爍著自信的光:「很快就不是你家的錢了。」
以個人的名義從股東手上購入股份需要一大筆錢,陳修遠手上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想搶占大頭,比起宋禾燃要輕鬆很多,但他錯失了先機和名聲,交涉過程非常坎坷,還有幾位股東寧願自己占著股份誰也不賣,也不願意把股份高價出售給陳修遠。
這讓他很頭疼,每天都在為這些事發愁。
讓他更愁的是,收購股份的事情里,現在出現了第三股力量,陳修遠毫不費勁就查出那人是陳晏。
陳晏跟他沒什麼血緣關係,不過是老爺子的一個堂兄的孫子,當初分家的時候給老爺子的堂兄家也分去了些股份,數額不大,占個股東的名號而已。前陣子控股人里還沒有陳晏的名字,現在不知道是繼承了還是受贈了,股份所有者已經改為陳晏了。
周末是老爺子的八十大壽,陳修遠卡著時間到的,還被奚落了一頓。
「行了,現在修遠很辛苦,事情很多。」
老爺子都發話了,那幾個挑刺的親戚也只好住了嘴。
陳修遠知道他家那幾個親戚都看不慣自己,向來紈絝的少年被扶上高位,虎視眈眈的目光實在太多了。
陳中正沒看他幾眼,跟老爺子耐著性子下棋。
陳修遠覺著他爹越來越有老爺子的風範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實則不知道在心裡打著多響的算盤。
整日都在忙於工作,陳修遠午飯都沒吃,開席之後他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又被叫去給那幾個親戚敬酒。
「我今天胃不太舒服,以茶代酒吧。」說著,陳修遠端起手邊的茶杯。
正要仰頭喝,忽然聽到親戚出聲道:「以茶代酒是個什麼敬法,太不給我們面子了吧?」
「就是,怎麼現在掌了家,連我們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了?」
陳修遠冷冷看了一眼那幾個一年都見不上幾次,卻回回都把自己架在長輩之位上的親戚。
陳修遠也很是不解,明明他現在的位置比以前還要高,為什麼現在要忍受的委屈比以前多了不知道多少倍,還要被人誣陷、造謠、算計和陰陽怪氣。
憑什麼讓他處處隱忍,當個悶聲挨打挨罵的傻瓜?
他把茶杯輕輕放到桌子上,啟唇道:「我親自來敬酒已經是給足你們面子了,不過是攀附我們陳家的幾條寄生蟲,今天是我爺爺大壽,我姑且不跟你們計較,你們還想踩到我頭上?」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有什麼脾氣就有什麼脾氣。
被陳修遠懟得面紅耳赤的幾個親戚羞惱地指著他,罵他沒有家教。
「我有沒有家教的事,你們應該去問問我爹,別在我這找不痛快。」陳修遠拿起碗邊的筷子,似是不想再搭理他們,逕自吃起東西來。
老爺子正在主座上看他們喝酒,見了陳修遠這副樣子,扭頭對陳中正說:「你這兒子倒是蠻像你年輕那會。」
陳中正抿了一口杯里的白酒,掀開眼皮看他:「估計也像你年輕那會吧。」
老爺子朗聲笑起來,用茶杯跟陳中正輕輕碰了一下。
本以為他爹要囑咐自己幾句關於公司最近的動亂,誰知陳中正喝了個爛醉,秘書早早把他接回了家。陳修遠覺著這生日宴待著也沒意思,周歲淮說來接他,陳修遠便跟他爺爺說了聲生日快樂,準備離開老宅。
陳晏拿著份包得很是精緻的禮物從門口進來,他褪下了以前常穿的西裝,穿了身簡約的便服,看起來有一種遊刃有餘的帥氣和成熟,陳修遠步子一頓,跟他對視。
不管是隔了多久,情敵見面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微妙的氣氛,陳修遠向來不是願意在情敵面前輸陣勢的人。
「好久不見了,現在該叫你小陳總了吧?」陳晏朝他伸出手。
陳修遠冷冷瞥了一眼,說:「不想讓我當小陳總的人可不少呢。」
陳晏也在收購陳氏集團的股份,他們有自己家的產業,這個時候也要插一腳,不過就是看陳氏現在動盪,想分一杯羹。
陳晏聞言,輕笑了兩下,說:「小陳總說笑了,是你的誰都搶不走,不是你的強占著也沒意思啊,不是嗎?」
陳修遠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他忍住在自家門口跟客人動起手來的衝動,單手把領帶拽松,緊著眉頭,盯著陳晏進去跟老爺子寒暄的背影,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周歲淮的車已經在別墅區外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