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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球路靈活,打法省力得很,不輕易抄球和起跳,但是也從不失位。對上體育系這種猛打猛攻的對手也很夠看。
辰橙說他會打球這一句是確實沒騙徐斯禹的。不然劉子峰今天也不能在他這賭上尊嚴。
他高中的時候還真是打球的,只不過從上大學以來就沒怎麼打了而已。
樂仔他們打著打著興致就上來了,然而辰橙打了一會就下場了,坐到場邊的觀眾席觀戰。
像今天這種天氣,人就是一動不動地在場上站一會都能大汗淋漓。即使如此,鐵絲網外還是圍了聞聲而來的一群觀眾。徐斯禹前腳剛進球那邊後腳就歡呼雀躍起來。
換人上場後徐斯禹小跑到觀眾席上坐著。後面一排的人問了一句「有水嗎」,徐斯禹下意識一回頭,就看到了辰橙笑眯眯的臉。
徐斯禹抽了一瓶水往後遞。
「以前打過?」他問辰橙。
雖然只打了一會,但是有沒有受過專門訓練還是看得出來的,辰橙的走位和傳球都很有經驗,徐斯禹今天對這人有所改觀了。
「嗯。」
雖然他是這麼說的,然而徐斯禹想起他來時那一身的遮陽裝備,很難想像這樣的人是怎麼會接受專業訓練的。
辰橙適時地解釋了一句:「前男友是校隊的。」
徐斯禹:……
對於他來說這樣的話題未免也跳脫得太快。他無話可說,被這人突如其來的直白噎住。
辰橙說的這句也是實話,然而兩人的話題也就聊到這裡,尷尬地停住了。
即使坐在觀眾席里,辰橙還是又把遮陽帽給戴上了。徐斯禹不能理解其中道理,不是曬不到了嗎,老是戴著帽子不熱?
對辰橙來說防曬是每時每刻的。他的遮陽帽有一圈寬帽檐,完全放下來後便把他一張臉都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個小巧的尖下巴。
雖然他才上場沒一會,但是人已經累了,這時候只是坐著看著場上來來回回的人在奔跑,也不說話。
耳邊充斥的是隊員的喊聲,籃球的拍地聲,球鞋摩擦的吱吱聲。看著看著,辰橙心裡冒出沒意思這個想法。
徐斯禹忽然問他:「你今天心情不好?」
辰橙一頓,他轉過頭去看徐斯禹的眼睛。
為什麼?辰橙想不通,就因為今天沒有吃他豆腐嗎?是這樣嗎?
然而此時的辰橙看著對面一雙無波無瀾的墨黑瞳仁,還真想不出別的原因了。他轉回了頭。
「不是。」辰橙說。
「哦。」徐斯禹說。
大夏天的球場熱得冒煙。辰橙這會已經就把附近球場上奔跑的人都看了一遍,又興致缺缺地收回視線。
少年感沒看出來,看到最多的還是那種練不出來的排骨感。
他前面的徐斯禹喝完水,用一隻手提起前面的衣領抹了下臉,腹部的肌肉線條一閃而過。
是勾引。辰橙確認。
體脂在十二三左右,打的是全能小前鋒的位置,這人長得比在場的選手都高一截,松垮輕薄的籃球服下是處於爆發狀態下的身體肌肉群,這種飄逸和緊繃的反差結合性感到難以言喻。
如果流汗了,背後的籃球服被汗濕的形狀首先是乎占滿了背部的、一顆類似心形的形狀,是背肌的凹凸所致。總之,看起來怪可愛的。
要不然他也不能一直可著這頭羊薅。
他前面的強壯小羊一無所覺。
或許是天氣太熱了讓人沒有胃口,辰橙運動了一通,雖然沒吃飯,然而現在也不覺得餓。
帽檐上鬆了的縫線勾到了他的耳骨環,辰橙伸手去扯,被一旁的徐斯禹看到。他只看了一眼,很快別過臉去。
也對,像他們這種根正苗紅的孩子應該看不慣穿釘打孔的這類行為。
現在辰橙看徐斯禹又變得順眼了,樂意逗他多說兩句話。他對徐斯禹說:「你看不了這個?」
徐斯禹沒說話。
但是辰橙用他自己的話翻譯了,徐斯禹此時的微表情就是:達咩。
辰橙太想笑了,他碰了碰徐斯禹的肩膀,一直喊他:「喂,喂,你看。」
徐斯禹不堪其擾地一回頭,才發現辰橙不知什麼時候湊得那麼近了,兩人此時正以一個說悄悄話的姿勢靠在一塊。
辰橙小聲說:「給你看舌釘。」
一臉不情願的徐斯禹是不知道看釘子為什麼要湊那麼近,直到下一刻辰橙在離他很近的距離張開嘴,從裡面伸出一截粉嫩的舌尖來。
徐斯禹的人一秒僵硬。
要命的是,他真的在認真展示他的舌釘……濡濕的粉色蛇身一樣靈活翻滾,看起來極盡柔軟。
剛喝完水,他的唇還是濕潤的。
徐斯禹清楚自己如果在那一刻呼吸的話會立刻被空氣嗆到。只有短短的一會,時間卻又仿佛被拉得極長極長,球場的熱度和聲音都潮水般退去,他的人呆滯如雕塑。
他飛快反應過來,忽然猛地一個後退,瞬間遠離了辰橙。
「你幹什麼?!」
辰橙還是第一次見他的怒氣表現得這麼明顯,胸膛的起伏肉眼可見。他無辜地看著徐斯禹:「看舌釘啊,什麼幹什麼?」
這句簡直點燃了對方的怒火,徐斯禹看起來更煩躁了:「你他媽哪有舌釘?!」
辰橙不知死活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