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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於坐在前面,直接被這一聲嚇得哆嗦起來。
徐淮那邊卻仍舊是不急不緩地回道:「我已經提出辭職,這幾年你雖然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錢,但我也盡心盡力給你睡了這麼長時間,就當是兩清了,打完這通電話,這個號碼我就不用了。」
「宋總,咱們以後就不要再聯繫了。」
「兩清?你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你值那個價嗎?」宋清河攥緊手機,嘲諷地冷笑,「我花錢找鴨子都比你玩起來帶勁,你憑什麼跟我兩清?嗯?」
「可我也沒逼你給我錢,是你自願給的,」徐淮嘆了口氣,「我知道自己不如鴨子,但我至少比鴨子乾淨,這麼多年也沒讓宋總染上病,不是麼?」
徐淮似乎是累了,不想跟他再多做糾纏,「我媽媽已經去世了,我也沒有什麼再留在北京的必要,我今晚就會離開,接這個電話,就是想和你告個別,我掛了。」
「你敢!!」宋清河捏住手機怒吼。
然而不等宋清河再開口,徐淮就已經將電話掛斷了。
宋清河再打過去,已經打不通了。
抬起手,宋清河憤怒地將手機摔到車廂里,氣喘吁吁地瞪著老於說:「去機場,現在就去!」
「好,好的。」老於大氣不敢喘,連忙啟動車子。
當天晚上宋清河孤身一人乘坐最快的航班飛去了貴州,而另一邊,徐淮卻並沒有離開北京。
他之所以跟宋清河說自己今晚就會離開,是害怕宋清河會不依不饒地找自己,雖然他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宋清河那個人最討厭別人忤逆自己,他沒有跟宋清河商量就提出辭職,宋清河一定會生氣,生氣就必然要找他出氣,但他現在,卻是一點都不想再見到宋清河了。
將宋清河送到宴會酒店後,徐淮便開車去了醫院,這段時間由於許未和宋清河的事情,徐淮的情緒十分低沉,害怕媽媽會擔心,他有好幾天沒來醫院了。
之前媽媽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他還在設想著,等媽媽的病好了,他就把媽媽帶回故鄉去,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媽媽的病情會突然急劇惡化,他趕到醫院時,竟然只來得及見媽媽最後一面。
他抱著媽媽的屍體崩潰大哭,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絕望之中,他竟然想到了宋清河。
宋清河不喜歡他,甚至厭惡他,這一點他早就知道的,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去依戀宋清河,絕望之中竟然想將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當作救命的稻草。
他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給宋清河打電話。
一通,兩通,三通......
「接電話啊,接電話啊,宋清河,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接一次電話吧......」
他一邊哭一邊默默哀求。
然而他一連給宋清河打了十通電話,宋清河一通都沒有接。
他知道今天是宋清河跟許未的大日子,楊成立的那個項目還是他一遍遍親力親為跑下來的,他原本也沒指望宋清河能多看自己一眼,可到此刻他才突然意識到,那句「為他人作嫁衣裳」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境。
難道花費一分鐘接他一個電話,宋清河都不願意嗎?
他跌坐在醫院的走廊上,用手抱著腦袋。
門內是他苦命的、已經咽氣的母親,而門外則是一個拋棄了他的世界。
他該醒了,他真的該醒了,犯賤也要有個限度,此刻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他將手機關機,從醫院裡離開,回到自己的住處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後給公司的主管發去了辭職郵件。
三天之後,他帶著母親的骨灰,坐上了去往貴州的火車,離開前,他將自己的手機和電話卡,一併扔進了火車站的垃圾桶里。
第52章 永遠熱戀
陳遠聞虛脫地躺在床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9點鐘了。
這一整天,他和許未兩個人,從上午許未進門開始,一直到現在,幾乎就沒有分開過,從客廳到浴室,再從浴室到臥室的床上,兩個人就跟餓了十來頓的狼一樣,貪婪地摟抱在一起,汲取對方的體溫,直到精疲力盡。
結束後許未將陳遠聞抱到自己身上,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替他擦額頭上的汗。
陳遠聞閉著眼休息了片刻,突然抬手握住許未放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掌,五根手指從指縫伸進去,和許未的手指緊緊扣在一起。
見他這樣,許未垂眼望向他。
他笑了笑,桃花眼泛著水光,回望過去。 」還生氣嗎?」他問許未。
許未搖了搖頭,握緊他的手指。
「我這人自由慣了,不喜歡別人管著自己,也不願意什麼事情都跟別人交代,」他身體還乏著,因此說話的聲音輕輕緩緩的,像在撒嬌一樣,「那天跟你說的那些話自然都是氣話,我不刪江影楓和葉唯的聯繫方式,是為了工作上的方便,除了早就答應江影楓的那頓飯,私下裡我和他根本就沒聯繫過,其他人也是一樣。」
他從許未身上爬起來,用手捧住許未的臉,認真地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把他們都刪了,以後我的手機隨便你看。」
他其實很了解自己的脾氣,分開的這幾天他也仔細想了很多,從前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的確是喜歡和在意許未的,而許未又早已對他一往情深,按理說他們最後不應該鬧到分手的田地,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沒有給許未足夠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