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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楓換了口氣,接著說:「但我跟許未都沒想到,那家gay吧里的人竟然都那麼饑渴,一見著我和許未,就跟餓狼見到肉一樣,死皮賴臉地往我跟許未身上貼,我可是直男哎,兩分鐘不到我就待不下去了,直接從裡面跑了出來,當時我跟許未被那些人擠散了,我沒見著許未,就站在酒吧外面等他,過了大概十幾分鐘,許未才從裡面出來,出來的時候臉蛋通紅,嘴唇也有點腫,我還以為他被人非禮了,當時就要跳腳,沒想到許未卻拉住我,跟我說,自己剛才在酒吧的廁所里碰到了一個喝醉了酒的漂亮男人,男人可能是認錯了人,堵著他不讓他走,還吻了他。」
聽到這裡,他的心臟已經跳得快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了,他緊緊攥住電話,穩著聲音問秦楓:「然後呢?」
「然後我聽到他說完,我本來以為他會生氣,畢竟是被人強吻了,可他的表情卻一點怒意都沒有,反而一直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看著地上的積雪傻傻的笑,他那時候也喝了一點酒,我還以為他是喝醉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抬起頭對我說,他好像遇見一見鍾情的人了。」
一見鍾情?!
對他嗎?!
可這麼長時間以來,許未根本一絲一毫都沒有向他透露過!
去年元旦,一月一號。
他咬逐嘴唇,手指緊握著手機邊沿,費力地往前回想。
人的記憶是有限的,往往只會記住令自己印象深刻的事情,而從秦楓的話語裡可以判斷出,他那個時候已經喝斷片了,對那段記憶根本就沒有印象。
他咬唇想了十幾秒,上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依然沒有在記憶里調取出一點那時候的片段。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能,跟個廢物一樣,別人都能記得,怎麼偏偏自己就記不住。
牙齒從嘴唇上鬆開,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問秦楓,「你說的那個男人,是我?」
「當然是你啊,不是你還能是誰?」秦楓大笑一聲,「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在後頭呢,要麼我怎麼說許未不可能心裡沒你呢,你根本不知道為了跟你認識,他一個人在後面做了多少傻事。」
「他做了什麼?」他問秦楓,捏著手機邊緣的手指已經泛出了白印。
「元旦假期過去大概十來天吧,那時候我已經飛回國外了,後面的事情都是許未在電話里跟我說的,哦,不對, 其實是在我的逼問下,許未才告訴我的,他那人你是知道的,怎麼可能主動說這些。」
秦楓頓了頓,接著說:「一月中旬這樣,許未跟自己同寢室的那個男生,好像叫吳朝吧,我記不清了,那個吳朝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兩張時尚活動的入場券,吳朝自己一個人不想去,就軟磨硬泡地將許未一起拉了過去,那個活動你也去了,在活動的後台,那是許未第二次見到你。」
這一次,秦楓將那個時尚活動的名字一說出來,他的腦海中便立刻有了印象。
那場活動他的確在場。
作為幕後老闆,他平時很少會參加這些活動,但當時他身邊養的那個叫岑清的,非膩著他讓他陪自己去,他後來被膩煩了,索性就陪著岑清去了。
他還記得,當初自己去許未的宿舍找許未時,那個吳朝也提過一嘴,說曾經在一場時尚活動里見過自己。
卻沒到,那竟然是許未跟自己的第二次見面,而自己依然沒有絲毫的印象。
秦楓的聲音再次傳來,「當時你身邊已經有伴了,許未在後台的樓梯口見到你時,你正抱著你的伴侶在接吻,從頭到尾你根本就沒有看許未一眼,那次許未很受打擊,回學校之後消沉了足足有兩個星期,後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通的,有一天他突然打電話跟我說,他給你的公司投了簡歷,而且不止一次,他一共給你的公司投了兩次簡歷,兩封簡歷之間間隔了一個星期,但無一例外,都石沉大海,從那以後,他就不再做這些無用功了,他跟我說,他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公司在哪裡,他會通過自己的努力去靠近你。」
許未竟然給聞清影業投過簡歷?!
而且還投過兩次?!
可他根本就沒見過許未的簡歷!
一次也沒有!!
一股憤怒油然而生,要不是正跟秦楓打著電話,他真想將沈文拖過來罵個狗血淋頭!
可靜靜地想了兩秒鐘,他突然意識到,其實這事根本怪不到沈文。
聞清影業前兩年主要的業務是投資,公司里根本就沒簽過幾個藝人,他也明確表示過,近幾年都沒有簽人的計劃,因此當時下面的人就算看到了許未的簡歷,應該也是直接pass掉,根本不會送到他面前給他過目。
因為他的一個指令,他和許未竟然硬生生地錯過了一年。
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他沉沉地嘆了口氣。
秦楓又說:「後來沒過多久,他就試鏡上了《逐影》的男一號,在劇組待了一個多月之後,又從導演那裡得知《逐影》的投資人跟你竟然是好哥們,他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向來不喜歡應酬,也不適應那些交際的場合,但為了能跟你認識,他還是主動去和那個投資人交往,最後他果真在《逐影》的慶功宴上遇見了你。」
秦楓在電話那頭笑了笑,對他說:「你知道你第一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有多高興嗎?我這裡天還黑著呢,他就迫不及待地把我給吵醒了,他跟我說,他給我打電話了,說完就在電話那頭傻傻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