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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鶯搖頭, 「沒事, 我能自己走。」
「這個時候就別耍脾氣了。」賀臣澤一邊走一邊說, 「別怕,我前兩年劇組拍戲的時候,車子都陷了進去,最後也沒出什麼事。」
他身材挺拔, 站在一旁十分有安全感。
她怔了一下, 好像是想起有這麼一件事,事後賀臣澤輕描淡寫地把這件事帶了過去, 說的卻是自己根本沒碰上泥石流。
原來他當時遭遇了危險, 根本沒有說的那麼輕鬆。
時鶯回想起了一些細節,她當時正要上台表演節目的時候接到了賀臣澤的電話, 他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問,「你現在在做什麼?」
「等會兒要上台唱歌,怎麼了?」時鶯抿了抿唇, 「你想我了?」
「嗯。」他罕見地承認了,聲音比平常都要溫柔,「唱什麼歌,你先唱兩句給我聽。」
時鶯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有些不好意思,「誰唱給你聽啊,我要唱給粉絲聽。」
「小夜鶯,我……」
當時時鶯急著上台,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匆忙掛了電話。如今想起,時鶯有些好奇,「那時候你給我打電話,最後想說什麼?」
賀臣澤指尖一頓,像是被戳中了什麼一樣,下意識掩飾,「那是隨便打的,還能有什麼。」
時鶯點了點頭,似乎是鬆了口氣。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雨還在下。賀臣澤拿出包里的熱水給時鶯喝,沉默了好半晌之後說,「我當時想說……」
時鶯偏過頭看他,對他重新提起剛剛那個話題根本沒反應過來。
「好像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我想到的是,我的小夜鶯會不會傷心。」
他以為自己能玩弄時鶯,以為自己能在這段感情里遊刃有餘,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反而變成了困在了牢籠里的獵人。
賀臣澤只有那個時候才深刻意識到自己危險了,為了掩蓋自己對她動了心,在之後的交往裡他一直在欺騙和克制自己。他只想讓自己遠離深淵,卻把時鶯留在了那兒。
時鶯抿了抿唇,回答這個他以前想問的問題,「以前會。」
後半截的話即使時鶯不挑明賀臣澤也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可是沒關係,即使是得到這樣的答案,他也已經很滿足了。
雖然是夏季,但因為雨水的緣故,兩人身上都濕透了,絲絲涼意沁入人的皮膚里。賀臣澤怕她感冒,把她摟在懷裡。
時鶯掙扎了一下,賀臣澤嗓音隨著雨絲飄到她脖頸間,「乖一點,淋雨淋久了會發燒。」
他聲音里都是真切的關心,時鶯想到那天晚上把他丟在樓下,心一軟就沒拒絕。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別著臉,不跟他對視。
不遠處有人竊竊私語,「警察什麼時候來?」
「別著急,我們在這兒還算安全。」
工作人員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走過來關心這兩個人,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走了。畢竟人家小情侶親熱呢,誰會那麼沒眼力見地湊上去?
雨並沒有轉小的趨勢,不止如此,不遠處還響起了雷聲。時鶯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賀臣澤感受到胸膛上的小臉朝自己靠了靠,抬起手捂住了她一隻耳朵。
「我在。」
賀臣澤的心跳很快,他想時鶯一定聽見了。他連呼吸都急促起來,生怕時鶯下一秒就掙脫他的懷抱。他甚至想,如果救援的人遲遲不來多好,他就能和時鶯短暫地和平相處一會兒。
可另一方面,他也害怕時鶯生病。
幸好,時鶯並沒有精力跟他鬧,她睜著眼睛看向四周,心裡的不安慢慢消失。
當地搶險救災的人員很快趕到,一行人終於脫困。時鶯坐在回去的車上,給經紀人和助理髮了消息,說自己不能準時回去了。
「沒什麼事吧?」
「沒事。」時鶯回復,「只是淋了點雨,沒人受傷。」
俞鈴想賀臣澤也在,應該不用擔心時鶯的安全問題,「那就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時鶯進酒店前就已經跟賀臣澤保持了距離,後者臉上帶了點落寞,似乎在遺憾相處的時間太少。
她洗了個澡之後就躺在了床上,完全不知道網上因為這場事故已經炸開了鍋。不知道誰將這件事爆到了網上,大家都在關心時鶯現在怎麼樣,甚至有偏激的粉絲指責工作室沒有安排工作人員隨從。
時鶯白天淋了雨,晚上空調沒注意溫度,一下子就發起了燒。她醒的時候外面還是黑的,頭昏昏沉沉,想吐又吐不出來。
她感覺渾身都在發燙,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發燒了。時鶯從床頭柜上摸索到手機,在節目組工作人員那裡發了條消息,「你們誰醒著,可以幫我買點退燒藥嗎?」
時鶯說完就用空調被把自己整個人裹起來,她想強迫自己入睡,但是頭實在是太疼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好不容易快要睡過去,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鶯鶯,開門。」
她愣了一下,沒想到電話那頭是賀臣澤。時鶯咳嗽了一聲,剛想說什麼,男人又開口,「給你買了藥。」
時鶯實在是頭疼得厲害,只能給賀臣澤開了門。她用盡力氣抵在門口,「藥我拿到了,你可以走了。」
賀臣澤單手將門推開,不由分說地攬腰將時鶯抱起。女人纖長白皙的腿勾在賀臣澤手臂上,整個人在他懷裡顯得格外地瘦小。賀臣澤順手將門關好,而後將她抱到柔軟的床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