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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呢,賀導風格還大膽嗎?」時鶯問。
他垂下眼,「自然不比當年,就像你以前膽子那麼大,現在不是收斂很多?」
時鶯點了點頭,她如果當年不是年輕,絕對做不出爬他床的事。年少的喜歡總是不計後果的,就算是撞到了南牆磕得頭破血流也不甘休。那時候純粹倔強,總覺得只要付出,一定能得到回報。
可後來長大了才明白,這世界上有太多的東西努力了都是得不到回報的。感情如此,生活工作其他方方面面更是如此。
沉默了半晌,賀臣澤淡淡道,「過兩天有個宴會,你陪我出席一下。禮服我已經定好了,明天就能送過來。」
她抿唇,「嗯。」
時鶯繼續看著劇本,之後兩人沒再有什麼交流。賀臣澤似乎是臨時有什麼事出了門,之後很晚才回來。
她感受到床褥陷下去一角,知道是他,儘量放鬆呼吸裝睡。所幸她演技還不錯,並沒有讓賀臣澤發覺。
時鶯背對著賀臣澤,他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在她背後靜靜地凝視著她。意識到這點,時鶯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賀臣澤伸手攬住了她,然後輕輕在她臉側落下一個吻。
她能感受到男人柔軟的嘴唇,心尖一顫,差點沒暴露自己假睡的狀態。
那個夜晚的氣氛微妙中又帶了點深情。
第二天一早醒來,她手腕落在旁邊的枕頭上,卻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時鶯睜開眼,發現賀臣澤並不在床上。她手抬起支了支額頭,想昨天晚上的場景大概是一場夢。
臨近中午禮服送了過來,薄荷綠的紗裙,不僅將時鶯整個白皙的後背都露了出來,還延伸到了腰側,要露不露。下半身則十分仙氣,露出時鶯一小截腳踝。這套禮服,將時鶯又純又欲的一面展示得淋漓盡致。
賀臣澤從後面摟住她,兩人站在鏡子前,看上去十分地登對。
他手放在她腰側露出來的一小塊皮膚上,溫熱的指腹摁了摁,「我的夜鶯越來越好看了,真想永遠把你關在籠子裡。」
時鶯的脖頸十分脆弱,她並不明顯的喉結滾了滾,「關在籠子裡怎麼飛?」
「為什麼要飛?」賀臣澤好像在說鳥,又好像不是,「外面有風雨有烈日,可是在我懷裡什麼都能得到,不用擔心任何東西。」
時鶯透過鏡子裡看他,她不得不承認,他對她是十成十的占有欲,不是愛。如果她是別的東西,他也會如此,並沒有什麼區別。
其實她早就隱隱有那樣的感覺,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賀臣澤才鬆開了她。他唇角染著笑意,抬起眼尾的時候碰了碰她的鎖骨。
好像什麼發生了,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之後時鶯一直住在那棟房子裡,什麼都很平靜,除了某天早上傭人來打掃房間時,不小心摔碎了時鶯放在床頭上的相片框。
「啪」的一聲巨響,玻璃支離破碎。
傭人怕被責怪,止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剛不小心碰到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她小心翼翼將玻璃渣清理掉,然後將那張照片放在桌子上。
時鶯盯著那張和賀臣澤的合照,心口有些發悶。
傭人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色,「時小姐,要不然我賠你一個相片框吧。」
「不用了,一張照片而已。」她拿起相片,那是某次電影節兩人的合照,一個穿著筆挺的西裝,一個穿著精緻的禮服,他小心翼翼地牽著他的手走在紅毯上,畫面極其地美好。
那是唯一一次賀臣澤在這種面對媒體的公開場合牽她的手,時鶯一直覺得它很珍貴,所以放在相框裡。
但現在……
她抬手將照片撕成兩半,將照片上自己和賀臣澤徹底分離。過了一會兒她又覺得不夠,多撕了幾下。於是好好的照片變成了照片,躺在了垃圾桶里。
傭人不解地看了她兩眼,不過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那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相框,但是估計不便宜,畢竟這棟房子裡就沒有便宜的東西。傭人趕緊收拾完東西,忙不迭地跑了。
時鶯坐在床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又蹲下身,將垃圾桶里的照片翻出來。她企圖將照片拼湊起來,但是拼著拼著發現有一塊不見了。
時鶯突然明白,他們之間就像這張被撕碎的照片一樣,再也無法復原了。
……
床頭櫃變得空蕩蕩起來,賀臣澤看見了也沒有多問,他似乎對那張照片的去向並不感興趣。甚至有可能,他從頭到尾都沒在意過那張照片。
隔天,有專門的化妝師上門給時鶯做造型。有了妝容的加持,時鶯比先前試穿那次還要漂亮。
她佩戴完首飾上了車,賀臣澤看了一眼她,「怎麼不戴我送你的東西?」
時鶯心想,那些東西即使價格再高昂,只是他隨意送的也變得十分的廉價。她隨口騙他,「這不就是你送的?」
其實並不是,反正賀臣澤估計也不記得自己到底送過哪些東西。
「是嗎?」
賀臣澤沒再追問,眸光輕描淡寫地移到別處。
這次要去的宴會比較私人,裡面的人都是社會名流,還有一些娛樂圈裡的大佬。時鶯挽著賀臣澤的臂彎進去,一襲禮服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