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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鶯一下子清醒了一半,忘記掙開他的手,「她說什麼了?」
「問你之後的活動安排。」
她鬆了口氣,「是這樣。」
時鶯等賀臣澤下樓,才給許婷發信息,「你給我打電話了?」
見時鶯終於回消息了,許婷趕緊打字,「嗚嗚嗚嗚嗚時鶯姐,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好?你說,我改。」
許婷跟了時鶯這麼久,時鶯真的對她很好,她平時根本不會像其他明星一樣耍大牌,什麼事都讓她做,不把她當人看。到了什麼節日的時候,她還會給自己發紅包。這麼好的老闆,許婷覺得自己找不到第二個。
「你沒做錯什麼,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建議而已。」
「?」
時鶯說,「因為說不定在很久之後,我會一無所有,甚至被封殺。到時候你跟著我,不會有一個好前途。」
許婷覺得她在說笑,「怎麼會呢?你又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而且賀導不是在嗎?他在一天,你肯定不會被封殺的。」
時鶯臉上情緒莫名,「要是有一天,賀臣澤不在了呢?」
什麼叫不在了?
許婷眨巴眨巴眼,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賀導年紀輕輕就得了……絕症?真是天妒英才,雖然她平時有點怕賀臣澤,但是還是覺得賀臣澤好慘。那時鶯姐是要當寡婦了嗎?
「時鶯姐,你別傷心。」許婷安慰她,「說不定是醫院誤診了。」
時鶯愣了一下,「什麼?」
她有點不懂許婷的意思,什麼叫醫院誤診了。
「說不定賀導沒得絕症呢,千萬別放棄希望啊。」
時鶯:「……」
她簡直無法理解助理是怎麼從自己那句話聯想到絕症上了,無語半晌,時鶯沒解釋。
許婷還沉浸在剛剛的消息里,「時鶯姐,要不然你再找個小奶狗吧,我看賀導年紀正好也大了,其實……這也不是一件壞事。」
時鶯看著屏幕上的話,有一種「每個字我都認識,但是合起來看不懂」的感覺,她乾脆打斷許婷,「總之你考慮好,到時候好聚好散,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說完,時鶯清空了聊天記錄。
房子裡安安靜靜的,時鶯趿著拖鞋下樓,準備找點東西吃。剛走到樓梯的拐角處,聽到賀臣澤正在打電話,他先前苦心培養的新人轉眼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不但如此,還暗示是賀臣澤的問題。他輕笑了一聲,「翅膀還沒硬,就覺得自己會飛了。」
「誰說不是呢?要我說他還是太年輕。」
賀臣澤語氣淡淡的,似乎有些無奈,「隨他去吧,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總是要吃些苦頭的。」
這話聽起來好像很寬容,其實不然,賀臣澤睚眥必報,想來他口中的人以後都不會好過了。
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賀臣澤又說,「我捧著他的時候他是杯子,鬆了手——」
話還沒有說完,男人身邊的紅酒杯突然掉落在地,發出「砰」的響聲。頃刻之間,原本完好的杯子四分五裂,裡面的液體流得到處都是,像血一樣紅。
時鶯望著那堆躺在紅酒里的玻璃渣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賀臣澤微微抬眼,看見她站在自己對面,他笑了一聲,「嚇到你了?」
第15章 餘燼(4) 小貓小狗,逗著玩解悶罷了……
周圍的氣氛凝固下來,好像空氣里的水珠都凝成了寒冰。
時鶯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很淡然,「只是一個杯子而已。」
賀臣澤欣賞著她的表情,好一會兒他才摘下了藍牙耳機。男人將桌子上攤開的雜誌合上,語氣帶著誘哄和幾分不易察覺的警告,「只要你乖乖的,就永遠是那個杯子。」
「……」
時鶯低頭看了一眼,她離開的代價會不會跟這個杯子一樣?
她知道那堆玻璃渣最後的歸宿是垃圾桶,可誰說這裡就比垃圾桶好?說不定垃圾桶還更自由一些呢。
她往前走了兩步,本來準備蹲下身收拾一下,突然被賀臣澤攥住了手腕,男人臉上的神色微微有些緊張,「等會兒會有人來收拾。」
不到幾秒鐘他鬆開了手,意識到自己情緒無法受他掌控,眸色陰沉不少。
時鶯沒再管,只好仍由那堆玻璃躺在地上。
好在之後打掃屋子的保姆來了,她將玻璃渣子收拾得乾乾淨淨,那一塊地毯被送去清洗,又換了了一塊新的,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那邊的柜子里陳列著一排新的紅酒杯,可誰又知道他們的主人會不會哪天又發瘋將杯子摔碎呢。哪怕是做賀臣澤的杯子,都是有風險的。
正在時鶯出神時,門鈴響了,時鶯打開一看,是許婷。
對方拿著幾個盒子,「這些都是品牌方給你送的禮物,我特意給你帶過來了,順便過來安慰你。」
「安慰我什麼?」
許婷輕聲說,「賀導不是得絕症了嗎?」
「……」時鶯一言難盡地看著她,沒忍住,抬起手蓋在她額頭上,想看看她是不是燒得神志不清。
許婷剛準備說什麼,賀臣澤從樓上下來,他身上穿著簡單的家居服,但氣場仍舊讓人害怕。
她縮了縮脖子,實在不敢在賀臣澤面前提什麼絕症的事。
等他輕飄飄瞥自己一眼走了之後,許婷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是你那天說萬一賀臣澤不在了嗎?我覺得你肯定不會隨便說這種話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