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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樣頂著一張過分艷麗的臉站在廢墟里,和夕陽構成一幅又漂亮又具有毀滅性的畫面。
祁燃似乎看呆了,他上前,原本想著給時鶯遞瓶水喝,步子卻停住了。工作人員正在幫時鶯擦汗,她脖子十分潮濕,妝一落,清晰地露出草莓印。
那是男人做下的印記,明晃晃地展現著自己的所有權。
祁燃的步子就這樣尷尬地停在了原地,沒有再靠近一分。經紀人的話還在他耳邊迴響,「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的心思,這劇組裡你誰能都能勾搭,唯獨不能招惹時鶯。人家有金/主,你還敢挖賀導的牆角?」
時鶯補完妝後拿著電風扇走到監視器前,看了一眼自己剛剛拍的鏡頭,似乎在找自己的不足。
她是賀臣澤調/教出來的,演技這方面自然沒話說,導演和編劇稍加點撥她就能完美演繹出來。
「多虧賀導肯把你借給我,我可就指望你拿獎了。」
時鶯嘴角含了幾分笑意,開玩笑道,「到時候那些黑粉說我臉大的時候,導演你可要負幾分責任。」
幾個男人趁著休息的時間湊在一起抽菸,時鶯見他們在抽,菸癮有些犯了,於是要了一根。她站在原地,纖細的手指夾著香菸,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廢美。
別說祁燃,不少人都看呆了去,細細欣賞她低著眼瞼有一下沒一下抽菸的模樣。甚至有些偷偷拍了下來,準備放到網上。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料,早兩年時鶯就被爆過抽菸。娛樂圈對女明星一向苛刻,她被罵過一輪,然而過了兩個月新電影上映又成了國民女神。
「時鶯,你下個月要去參加品牌活動?」
聽到導演的話,她「嗯」了一聲,「到時候你可要准我的假期。」
「我敢不准?那你家賀導不得打電話問候我?」
時鶯輕笑了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賀臣澤才是我們劇組的老大,你還能怕他?」
幾個人有說有笑,氣氛看起來十分融洽。
沒過兩天,原著作者和某個投資人來探班。劇組早早地收工,大家要一同聚個餐。時鶯回去換了身衣服,她隨便套了件牛仔褲和襯衫。
這身搭配很平常,但硬生生被凹凸有致的時鶯穿出了性感的味道。她一進包廂,有幾個人眼睛都直了,礙於賀臣澤不敢對她下手,於是灌她酒喝。
時鶯最討厭的就是喝酒,這個圈子裡因為喝酒產生的齷齪事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但是大家都在喝,她總要給幾分面子,於是舉起玻璃杯在他們的要求下喝完了。
恍惚間時鶯想起跟賀臣澤的第一年,他帶她去了大大小小的酒局,讓她喝酒交際,即便快要喝出胃出血,賀臣澤也沒有心疼得眨一下眼。
也因此她現在酒量很好,喝了不少反倒比那些灌酒的人還要清醒。製片人杜弘還想再讓她喝,時鶯皺了皺眉頭,臉上明顯的不悅。
她克制了半晌,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時鶯一走,包廂里就傳出幾個男人不滿的聲音。他們不敢當面得罪時鶯,但背後說人壞話倒挺在行。
於是當事人回來的時候,還沒走進去,恰好聽見大腹便便的杜弘道,「以為跟著賀臣澤就了不起?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就她那姿色還不如我玩剩下的。」
骯髒的字眼落入時鶯耳中,她似乎是記起了什麼畫面,呼吸有些不均勻。或許,沒有賀臣澤的庇護,她還真得對這種人笑臉相迎。
門緩緩推開,包廂里笑的人立馬止住了聲,不安地看向時鶯。見她臉上沒什麼表情,這才一個個放下了心。
時鶯緩緩走過來,嘴角帶了幾分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就在所有人都在慶幸無事發生的時候,時鶯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酒水,澆了杜弘一臉。從上而下,動作極其優雅,甚至澆完後還讓人忍不住將視線落在她纖細彎折的手腕上。
杜弘極其狼狽,頭髮和臉濕透了,憤怒地問,「你做什麼?」
她笑,嗓音如同摻了蜜糖的毒藥,「你說呢?給你表演一個狗仗人勢。」
說完,時鶯的臉色這才變了,她唇角的弧度慢慢消失,沁滿笑意的眼睛也變得狠厲起來。
一時間原本吵鬧的包廂安靜無聲,所有人都用錯愕的眼神看著時鶯。
這件事最後自然無法避免地傳到了賀臣澤的耳朵里,他難得給時鶯打了個電話,「聽說我家小夜鶯狗仗人勢了?」
時鶯那天亮了一下自己鋒利的爪子,現在劇組裡的人離她離得更遠了,網上還全都是「時鶯耍大牌」的爆料,無數黑粉拿起鍵盤攻擊她。
她從未在乎過這些人的想法,可當賀臣澤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竟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賀臣澤怎麼看她,好半晌後「嗯」了一聲。
「乖,下次這種事別親自來,會弄髒爪子。」
聽到這話,時鶯鬆了一口氣。反應過來他的用詞,又有些生氣,小聲嗔怪,「你真把我當狗?」
「不管是什麼,我養的東西,哪有被別人欺負的道理。」
時鶯心裡的褶皺被撫平。她抿了抿唇,像是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後說,「賀導,你沒存我的號碼,是怎麼打電話給我的?」
賀臣澤當然不會存她的號碼,因為時鶯永遠是主動聯繫的那個,今天聯繫,他甚至還翻找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