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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著賀臣澤的臉色,惴惴不安,見他站起來嚇了一跳,以為他動怒了,準備過來訓斥自己。
然而男人沒有,他走過來接替了男主角的位置,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望著他,像是一張讓人沉溺的大網。
「看著我。」他命令道,話語堅定得讓人不敢違背。
時鶯只能看他,聽他讀那些台詞,她突然發現賀臣澤在表演方面也很天賦,僅僅幾句話就將她帶入了戲。如果他是個演員,想必也有一樣高的成就。
她仰望著賀臣澤,在差點溺入他眸子裡的時候,聽到他低著嗓音問,「有感覺了嗎?」
——「過來對一下戲。」
聽到聲音時鶯從回憶里走了出來,她拿起台本,站起身和祁燃對戲。天氣有些悶熱,汗珠從時鶯額角墜落,祁燃手裡舉著一個迷你的電風扇,見時鶯的額頭上出了汗,很想把電風扇給她。
他的手剛有遞過去的意向,大概是心虛,祁燃偏頭看了一眼賀臣澤。對方正端坐著看向他,賀臣澤眯了眯眼,無聲地警告著。
想起上次的事,祁燃沒有多管閒事。
時鶯對此渾然不覺,她看了一眼劇本里男女主角並肩戰鬥後曖昧的戲份,想到賀臣澤,唇角勾了勾。
這場戲,她十分在狀態,幾乎是一遍過的。可是祁燃卻知道,她那雙漂亮動人眼睛發出的光,其實屬於另一個人。
收工後已經很晚,賀臣澤有什麼事,先去了車上打電話。時鶯趁著這個機會,悄悄地站在場地上抽了一根煙。
細長的煙夾在女人纖長好看的手指上,打火機亮出火光,不一會兒又熄滅了。時鶯吐出煙圈,這兩天的菸癮終於緩解了一些。
她想快點抽完,等煙味散一散再去見賀臣澤,以免他聞到煙味反感。
時鶯抽了半根,單手將煙熄滅,本來準備扔進垃圾桶,再嚼幾顆口香糖,假裝無事發生。
誰知罪證還在手裡的時候高大的身影就走了過來,他看她把菸頭藏在身後,時鶯不等他說話,搶先認錯,「以後我不抽了。」
「用不著背著我偷偷摸摸抽。」他低沉悅耳的嗓音有些聽不出情緒。
「那我……我戒掉。」
燈光很遙遠,黑暗裡能看見時鶯晶亮的眼睛,她說話語氣很正常,但還是能聽出幾分小心翼翼。
賀臣澤伸出手,將她的煙盒拿出來,饒有興趣地問,「怎麼戒?你每次抽菸的時候都看的到上面『吸菸有害健康』的字樣,不還是照樣離不開它嗎?」
所以他不抽菸,更不碰所有令人上癮的東西。
時鶯呼吸一窒,像是被戳中了心裡某個角落一樣。會不會是,知道買煙的人離不開它,所以才敢明目張胆地寫上那行字?不待她細想,賀臣澤牽起她的手,「走了。」
凌晨的空氣仍舊瀰漫著熱意,上了車之後被冷氣包裹住,時鶯這才舒服得放鬆身體。
算下來,賀臣澤來這兒已經有一個星期了,時鶯一邊拆開口香糖的包裝一邊問,「賀臣澤……你什麼時候走?」
賀臣澤眯了眯眼,將心裡的不悅壓下,「那麼想我走?」
他走了之後再和那個男人眉來眼去是嗎?他今天坐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和祁燃對戲時,她情緒十分飽滿。
他臉色陰沉下來,剛想說什麼被時鶯搶了先,「我是捨不得你。」
除非時鶯拍賀臣澤的戲,否則只要一工作,兩個人就會很久不見面。像這樣親密的陪伴,時鶯太想把它永遠留住了。
賀臣澤自己都沒發現,他因為這句簡單的話情緒又很快平復下來。男人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收回了自己的獠牙,他滿意地揉了揉她的頭髮,「乖。」
他離她離得很近,見她認真地嚼口香糖,有些想笑。
時鶯身上的菸草味很淡,並不足以讓他厭惡,更何況她身上的淡香蓋住了其他味道。賀臣澤突然湊近她,輕聲問,「為什麼吃這個?」
時鶯咀嚼的動作停了停,她剛思忖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突然聽到男人問,「是為了和我接吻嗎?」
車窗外的風景不停地往後飛馳,時鶯正好看見上面映出自己模糊的失神的影子。她沒意識到,自己又被賀臣澤掌控了。
男人甚至挑逗完也沒想負責,反而拿出ipad回復了一下郵箱裡的信息。時鶯在這樣靜靜的時光里,目光貪婪地落在男人好看的手指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臣澤薄唇輕啟,「明天回去。」
知道自己和他的相處只有短短一夜,時鶯比往常熱情得多。她潛意識裡總覺得,賀臣澤這麼一走,她可能要失去他了。
一進房間,她就笨拙地將男人摁在床上親。分明賀臣澤是被動的那一方,可他的姿態仍舊那樣高高在上,從頭到尾都掌握著控制權。
時鶯纖細的腰肢被一雙大掌掐著,縱容她夠了後,賀臣澤換了個姿勢,壞心眼地抵著她,「小夜鶯,我現在還是個好人嗎?」
第7章 如焚(7) 陣雨來臨前,總是悶熱的。……
第二天醒來,一切果然像夢境一樣結束了。旁邊的桌子上,放著賀臣澤的禮物,這次送的是腕錶。
賀臣澤走後,劇組終於恢復正常,其他演員觀察到,時鶯也跟著變了,她周圍的空氣柔和不少。
也更……讓人移不開眼了,像初晨被雨露滋潤枝葉飽滿的玫瑰花,嬌嫩又鮮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