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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時鶯頓了頓, 接著說, 「所以你再怎麼討好我也沒用, 我只會覺得你噁心。」
段雪沒想到時鶯敢這麼和賀臣澤說話, 要知道賀臣澤哪裡被「噁心」這個詞形容過,要是哪個演員敢這麼說他,這會兒早就在圈子裡銷聲匿跡了。
她想像著賀臣澤發脾氣的模樣,然而令人驚訝的是, 賀臣澤非但沒生氣, 還笑得很痞,「多罵兩句, 免得氣著自己。」
時鶯拿他沒辦法, 這人骨子裡就是個無賴,他有時候甚至會故意激怒她, 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說這樣比較可愛。死變態……她偏過身,繼續看劇本, 下午和晚上的戲需要調動時鶯所有的情緒,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可能要拍很久。
賀臣澤站在黎宿旁邊,跟他有一下沒一下地聊著劇情,可能也就只有他有在劇組裡自由出入和指導的特權,要是換做其他人,早就被趕出去了。
他生得很高,背影十分挺拔,剛剛在時鶯旁還溫和的人,現在渾身都帶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時鶯收回眼神,走戲後正式開拍,時鶯沒花多時間就入了戲,完全沒有因為賀臣澤在旁邊就被影響。事實上,賀臣澤還給了她一種安全感,因為以前每一個作品他都有參與過。潛意識裡時鶯覺得,只要賀臣澤在就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好不容易拍完,時鶯還陷在戲裡出不來,整個人的情緒都不是很對。祁燃想跟時鶯搭話,但後者沒理會,他雖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也不好多說什麼。
演戲無非兩種派別,一種是體驗派,一種是技巧派。很多沒有演戲經驗的新人會採用第一種表演方式,這種方法雖然有點笨拙但是演出來的角色還原度很高。時鶯雖然不是新人,但依舊會採用這種表演方式,她會忘記自己在演這個角色,而是想法設法真正變成這個人。
效果雖好,但是後遺症也很嚴重,那就是很難出戲。她決定緩一會兒,面前突然伸出一隻手,時鶯抬眼看了一眼,男人的手掌上躺著一顆大白兔奶糖。
時鶯怔了怔,明顯是被勾起了什麼回憶,眼眶突然有些紅。
在她剛演戲的時候,常常因為無法出戲而失態。有一次演一場哭戲,賀臣澤已經喊了卡,但是她還陷在戲裡出不來,整個人像個小獸一樣可憐兮兮地哭著。當時賀臣澤遞給她一顆奶糖,「吃顆糖。」
當時的時鶯收到糖之後還很丟人地打了個嗝,賀臣澤抬起手捏了捏她臉上的軟肉,指尖都被沾濕了,他打趣,「怎麼那麼愛哭?全是你的水。」
她莫名想到他先前在床上說的葷話,臉紅得像個番茄。
果然,每次只有賀臣澤能看出她的想法。
時鶯差一點就伸出手接了。幸好殘餘的理智將她拉回來,她抿著唇,看起來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這種哄小孩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
賀臣澤臉上怔了怔,收回手後指尖攥緊,強顏歡笑道,「以前有個小孩,拿糖哄一哄就好了。」
時鶯意有所指,「長大了,可能就不稀罕了。」
不稀罕了……
這四個字像是尖刺一樣扎進賀臣澤心裡,他知道,她不稀罕的不是那顆糖,而是他的關心。
祁燃不想看到兩人獨處,過來遞了瓶礦泉水,「時鶯姐,喝口水,感覺你剛剛拍戲好用力。」
雖然拍戲不是什麼體力活,但一直調動自己的情緒,會導致整個人精疲力盡。祁燃知道這個時候時鶯應該不想跟人說話,於是也沒多說什麼,乖巧地站在一邊當電燈泡。
時鶯接過水,「謝謝,我好多了。」
說完她當賀臣澤不存在,跟祁燃往前走,「我們討論一下明天的戲……」
賀臣澤沉著臉,眼神好像要在男孩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
時鶯是第二天才知道,段雪的角色被換了。雖然這個角色戲份不是很多,但能在這個電影裡客串其實是個很好的出名機會,因為黎宿這個導演拍出來的作品成績都不錯。
不用想都知道,段雪現在一定氣得半死。如果按照她以前的脾氣,她肯定會買個熱搜暗示大家是時鶯千方百計地將她踢出劇組,一來敗壞時鶯的名聲,二來虐虐粉。
然而現在她根本沒辦法買熱搜,段雪這回是踢到了鐵板,在炒作營銷賣慘這方面完全鬥不過賀臣澤的公關團隊。
因此,她非但沒辦法賣慘,反而因為耍大牌被踢出劇組的消息人盡皆知,不少業內的人都不敢用她。因為演員不做特別過分的事,導演是不會輕易更換角色給自己找麻煩的。
許婷覺得十分地解氣,「段雪之前還仗著自己有營銷號胡作非為,現在終於反噬了,你說這是不是俞玲姐的功勞?」
新經紀人就是好,公關方面處理得真及時。
時鶯只知道段雪是賀臣澤換掉的,但沒覺得網上那些也是賀臣澤的手筆,理所當然地將功勞給了經紀人,「嗯,俞玲姐這方面是很有經驗。」
段雪雖然走了,但是很快就換了個演技更好名氣也更高的女演員,很快就將那部分戲份補拍好。
劇組依舊還是跟以前一樣忙碌,只是這天時鶯拍一場戲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摔了下來,在場所有工作人員都嚇到了,時鶯整個人重重地摔到地上,看起來就很疼。
導演急了,「都愣著幹什麼,快看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