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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是自家的狐狸,饒是她要把這天捅個窟窿,他也只能寵著。
半天不見祁修吱聲,林朝霧僅有的耐心蕩然無存,急聲催促:「喂,你真想走路去機場嗎?」
「不想。」他答得倒是爽快。
林朝霧輕扯嘴角哦了一聲,又問:「那你想好怎麼哄我了嗎?」
「沒想好,」祁修搖頭,眼底促狹意味明顯,「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該怎麼哄生氣的女朋友。」
林朝霧輕磨了下槽牙,腹誹,平日可沒見過你是第一次談戀愛,撩起她來,騷氣的情話跟不要錢一樣往外蹦。
「所以,」少年稍稍壓低脖頸,湊近了她,黑眸含笑,低沉嗓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魅力,「要不姐姐你教教我?」
林朝霧眼尾上揚,神態慵懶,笑意狡黠:「抱歉啊,我也是第一次談戀愛,不會被人哄,要不你教教我?」
「我教你?」祁修懶散地笑了聲,「你確定?」這是完全不給她一點兒套路他的機會。
可作為一隻能給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的小狐狸,林朝霧可沒那麼容易認輸,「對啊,你教我。」
祁修盯著林朝霧看了一會兒,少女紅唇瀲灩,狐狸眼挑釁上揚,看來是吃准了他對她是沒半點兒脾氣,只有無盡的耐心。
少年壓低了腦袋,鼻尖與她臉頰相抵,薄薄的眼皮垂下,微沉的嗓音含了幾分笑意:「那姐姐要不先哄哄我?」
他們距離差之毫厘,林朝霧鼻尖微動,可以清晰聞見祁修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兒,絲絲縷縷侵襲她的感官,將她整個人完全包裹在他的縱容的溫柔中。
計程車在路邊停靠已經有段時間,司機看了半天的小情侶打情罵俏,分外感覺自己頭頂亮得發光,不禁出聲詢問:「你倆商量好了嗎?到底誰哄誰?」
林朝霧與祁修對視數秒,異口同聲:「她/他哄我。」
此刻,司機師傅感覺自己又亮了一個新的高度:「……」
「林朝霧,你到底要不要哄我?」祁修微揚眉梢,黑眸沉沉地注視林朝霧。
林朝霧紅唇輕揚,笑意灼灼,反問道:「不是該你哄我嗎?」
是他先惹她生氣在前,套路她在後,怎麼看也該是他哄她才對。
祁修看見面前少女笑意狡黠得像只狐狸,薄唇向上挑了幾分弧度,笑意不明重複她的話:「我哄你?」
「對。」林朝霧搗蒜式點頭。
祁修勾起唇角盯著她看了須臾,轉身拉開副駕車門坐了進來,兩條長腿大喇喇放在中控台下,上身向後一靠,微斜著頭,笑看林朝霧:「不會哄。」
「你——」林朝霧咬緊槽牙,瞵視祁修,「下去!」
祁修最愛看林朝霧這隻狡猾的狐狸被逗炸毛的模樣,微揚眉梢,挑釁反懟回去:「可我坐上來了,怎麼辦?」
林朝霧:「……」
懶得跟中二期的小屁孩計較了。
司機師傅好笑看著兩人互動,忍了笑意問:「還要去機場嗎?」
林朝霧不說話。
祁修笑著回:「去。」
去機場的路上,林朝霧似賭氣一樣沒跟祁修說一句話,她倒不是生祁修的氣,而是跟自己較勁,作為在江湖混了多年,手下小弟…雖然就奚茵一個,可偏偏被祁修這個幼稚的小朋友吃得死死的。
渾然不見一點兒大哥的風範。
太丟人了。
計程車在機場外停下,祁修付了車錢下車,林朝霧緊跟他身後從車上下來,兩人辦理了登機手續,距離登機還有半小時,他們索性就在候機廳找了個空位坐下。
候機廳里很安靜,林朝霧尋了個角落位置坐下,手垂放在椅側支著臉,抬頭看見坐在自己身邊的祁修,似嫌棄般撇開了眼。
「離我遠點兒。」她說。
祁修往她跟前湊近了點兒,細長指尖挑起少女耳邊一縷碎發別在耳後,壓低的嗓帶著撩人的磁性:「還在生我氣?」
「……」小狐狸鳥都不鳥他。
祁修有些挫敗咬牙,他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可對上林朝霧,卻有無盡的耐心。
算了,自家小狐狸,多順毛哄哄唄。
祁少爺正在費盡心思打算好好哄一哄自家炸毛的小狐狸,耳邊響起她微不可察的一聲嘆息:「我沒生你的氣。」
「那你氣什麼?」祁修不解看她。
林朝霧轉頭看過來,細密的黑睫垂下,遮住眸底情緒,叫祁修窺不見她此刻想法。
過了半晌,林朝霧抬起眼睫看著祁修輕聲說:「我氣自己。」
祁修更好奇了:「你跟自己生什麼氣?」
林朝霧看著他,兩人坐在角落裡,光影朦朧,將少年臉龐描摹得分明。祁修生了雙極為好看的眼睛,平日不笑時,眼角垂下,自帶無人能近的疏離感。
可他此刻凝視著她,漆黑的眉眼被燈光渲染得分為多情,眼尾稍揚,眸底刻進她的倒影,柔情一片。
叫林朝霧很難不為之動容。
「祁修,我不想過分依賴你。」林朝霧到此時還保留著清醒的理智,「你覺得我矯情也好,敏感也罷。可是…我不想過於依賴你。」
踽踽獨行的狐狸好不容易盼來太陽,依舊患得患失。
林朝霧總是告訴自己要在這段戀情里保持清醒,可祁修真的太好了,好到她完全可以喪失理智,全心去依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