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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霧嗓子有點兒啞了,打算下樓喝杯水再來繼續唱歌敲門,停下動作轉身時,門後響起少年低沉嗓音:「不開不開就不開,是你我偏不開。」
「……」
還跟她玩起了山歌對唱?
祁修起身開門,看見準備下樓的林朝霧,眉梢輕揚:「這就要走了?」
「捨得給我開門了?」林朝霧回頭。
祁修沒有說話,黢黑如墨的眸子無語看著她。
林朝霧輕笑了聲,漂亮的狐狸眼上揚著,瞧著祁修說:「祁修,你是小公主嗎?」
「……」
「嬌里嬌氣的。」
祁修:「???」
祁修:「……」操。
他就不該給這隻臭狐狸開門,就她那張嘴能把他氣得夠嗆。
祁修面無表情看一眼林朝霧,又要把門給關上,林朝霧眼疾手快擋住,仰頭笑眯眯地看著祁修:「弟弟,我知道你心疼我敲門敲累了,但是也不用穿成這樣就來給我開門吧。」
祁修:「……?」
他跟著林朝霧盯著自己看的視線下移,廊道燈光明亮,少年身上的灰色襯衫領扣不知何時解到胸膛那兒,領口大開,露出冷白色紋理,兩條人魚線蜿蜒而下,誘人遐想,腹肌排列整齊,隨著呼吸起伏不定。
「身材確實有料。」林朝霧點評道,復而抬眼看著祁修笑:「所以你穿成這樣,是在勾引我嗎?」
「……」祁修耳根微熱,瞪一眼林朝霧:「回你房間去。」
然後把門重重關上。
房門合上的響聲在林朝霧耳邊迴蕩,她伸了個懶腰,忍不住輕笑一聲。唉,真是個彆扭的小朋友。
林朝霧自那天和舒荔出去放了一圈風回來,就在家裡躺屍學習如何養花,每日日常除了跟祁修鬥嘴外,就是學習如何養活她那盆快要駕鶴西去的朝霧草。
國慶長假過得很快,一溜煙的功夫,就找了返校上晚自習這天。
林朝霧這幾天玩得有點瘋,代價就是在前一天晚上瘋狂趕作業,導致第二天奶酪都起床吃早餐了,她才扔下筆上床睡覺,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磨磨蹭蹭從床上起來洗漱,換了套居家服,準備下樓吃個飯回學校。
奶酪在落地窗邊趴著曬太陽,聽見動靜聲睜開眼跑到林朝霧面前,蹭了蹭她的腿開始撒嬌。
林朝霧彎腰把奶酪抱在懷裡下樓,走到倒數第二個台階時,她停下了腳步,唇瓣緊抿成線,眼神冷淡看著此時坐在沙發上的兩人。
客廳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女人穿著瑰色長袖旗袍,長相美艷,面容保養得宜,看起來韻味十足。坐她身側的少年穿著白襯衫黑長褲,容顏清雋,氣質溫和,正側身和女人說著話。
「阿生,你說朝霧會不會不想跟我們回家?」宋瓊詩端起茶杯又放下,一臉忐忑地看著林暮生,「要是她不跟我們回去,你爸那兒……」
宋瓊詩和林暮生今天來江家是打算接林朝霧回林家,在來之前,林良哲就給母子二人下了死命令,要是林朝霧今天不跟著他倆回家,等待他們的就是林良哲的怒火滔天。
林暮生安慰母親:「媽,您放心,朝霧肯定會跟我們回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宋瓊詩拍了拍胸口,一抬頭看見站在樓梯口的林朝霧,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確定地喚了聲:「朝霧?」
宋瓊詩有許久沒見過林朝霧這個女兒了,她對林朝霧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年前林朝霧跟隨林鴻宵出國前。
那時候的小姑娘因為患上躁鬱症,整日不吃不喝,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純靠醫院的營養液吊命,整個人面黃肌瘦,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給吹跑。
面前的少女模樣明艷,身量高挑,懷裡抱著一隻布偶貓站在那兒,遺傳她那雙漂亮的狐狸眼冷冷覷著她,跟她視線對上時,又撇開了臉。
林朝霧把懷裡奶酪放下,直接無視宋瓊詩母子問旁邊打掃衛生的傭人:「阿姨,廚房還有飯嗎?」
傭人看一眼自一小時前打著來見林小姐旗幟,在客廳等著的宋瓊詩兩人,本以為會看見一副母子兄妹情深畫面,誰料林小姐出現後直接無視了他們,問了一句還有沒有飯。
傭人心裡好奇,但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笑著回道:「有,我讓廚師給您再做一份。」
「謝謝。」林朝霧微笑。
本來林暮生因為在此等候林朝霧許久就一直壓著怒火,又見林朝霧無視他和宋瓊詩,臉色微沉:「林朝霧,你現在是連基本禮義都不會了嗎?見了人也不打招呼?」
「你們配嗎?」林朝霧懶懶抬眼。
林暮生皺緊了眉,音量微微拔高叫她:「林朝霧——」
「別這麼大聲,我還沒聾。」林朝霧走到餐桌前坐下,手支著下巴,看著林暮生:「說吧,你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林朝霧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林暮生和宋瓊詩今天為什麼出現在江家,百分百是因為林良哲勒令兩人把她帶回林家,不然以宋瓊詩和林暮生早把她忘到爪哇國的尿性,怎麼可能想起這世上他們還有個女兒/妹妹叫林朝霧。
林暮生想要對林朝霧發火,被宋瓊詩制止住:「你妹妹病了,別跟她一般見識。」
林朝霧冷眼旁觀這對母子互動,好像他們對於她來說不過是陌生人。
是的。只比陌生人多了一層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