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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暮生似乎怕林朝霧因為宋芊凝的出現而難過,還帶著她出國散心,跟她承諾:「木木,哥哥永遠只會疼你一個人。」
那時的小姑娘從小被哥哥寵著,性子養得天真,占有欲也強,聽見哥哥這話,還傲嬌的環住林暮生手臂撒嬌:「哥哥可不許拋棄我。」
林暮生笑著揉了揉她頭髮,半開玩笑道:「要是哥哥拋棄你了呢?」
「不會有這種可能。」林朝霧抱緊林暮生胳膊,使勁兒搖頭:「誰都會拋棄我,哥哥不會的。」
從小到大,她每次被林良哲家暴,林暮生總是把她護在身下,然後被林良哲打得遍體鱗傷,她會一邊哭一邊給他上藥,每逢此刻,林暮生總是會幫她擦去眼淚,溫柔的笑:「哥哥不疼,你也別哭,漂亮的小姑娘是不能掉金豆子的。」
林朝霧吸了吸鼻尖,紅眼看著他問:「那哥哥會一輩子保護我嗎?」
林暮生把她抱在懷裡,說:「木木,哥哥會一輩子保護你。」
可有些人嘴巴里說出來的話就像放屁,根本當不了真。
在林朝霧意識到這個道理時,是她第一次被林良哲打,林暮生在旁冷眼旁觀,事後還冷冰冰道:「朝霧,你能不能像凝凝一樣懂點兒事,別再讓我和媽媽操心?」
也是從這一天起,林朝霧再沒聽過林暮生叫自己小名木木,要嘛是生氣地連名帶姓叫她林朝霧,或是冰冷的一聲朝霧。
林朝霧那時候年紀小,智商沒跟上發育,認定是宋芊凝的出現搶走她的哥哥和媽媽,領著一群狐朋狗友在學校里找宋芊凝麻煩,甚至語言威脅她從自己家離開。
宋芊凝那朵小白蓮還有兩幅面孔呢,當著林朝霧面嘲笑她是沒有人要的小孩。
在宋瓊詩和林暮生面前,又裝小白花告狀林朝霧欺負自己,林朝霧難免被兩人臭罵一頓,又周而復始找宋芊凝麻煩,也讓自己跟母親哥哥漸行漸遠。
後來長大了,智商也發育完全了,林朝霧明白一個道理,什麼事都的靠自己,別人是靠不住的。
比如此刻奚茵問她為什麼不流淚,林朝霧難得有些憂鬱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大概是因為腦子裡進的水都流光了吧。」
奚茵明白了一件事,能當大哥的人,心理素質肯定是槓槓的,經歷那樣的家庭,還能想著乾飯,這心理素質也是賊拉牛逼了。
奚茵沖林朝霧豎拇指:「大哥,您真牛。」
要換成是她,父母不愛,哥哥不疼,任由一個不知道從哪旮沓冒出來的宋芊凝騎在頭上作威作福,早就心態崩潰抑鬱了。
林朝霧淡定擺手:「低調,低調。」
吹了半天牛逼,奚茵也餓了,問林朝霧:「咱們中午去哪吃啊?」
林朝霧低頭看時間,距離中午放學已經過去半小時,無論哪個食堂都沒什麼好菜了,索性說:「要不出去改善下伙食?」
奚茵點頭:「行。」
敏德雖然要求學生周一到周五必須住校,但還是比較人性化,比如午休或下午放學時間,學生想要出校呼吸新鮮空氣,都不會加以干涉,而是任由他們出去放風。
學校附近就是商圈,各國料理店不計其數,奚茵嚷著要請林朝霧吃頓特別的午餐,帶著她往老城區那邊走。
在等紅綠燈時,林朝霧往身後瞥了一眼,身後有家叫「迦。南」的咖啡館,店面很小,裝修是很清新的日系風,玻璃門上掛有一隻充滿歲月痕跡的貝殼風鈴。
恰好這會有幾個學生推門進點,風鈴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奚茵注意到林朝霧在打量咖啡館,瞄一眼還有一分鐘才跳色的紅綠燈,湊到林朝霧面前說:「大哥,這家咖啡館老闆長得可帥了,我們學校的那些女生總是打著喝咖啡的幌子,去和老闆搭訕。」
林朝霧往對街走,問了句:「那老闆娘呢?」
「聽人說是去世了。」奚茵接話。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對街,林朝霧轉頭,視線穿過重重車群看向咖啡館的招牌,「迦。南」二字寫得蒼勁有力,跟做背景環繞花枝的白色圓板完全不搭。
奚茵還在說:「那咖啡館的老闆還挺深情的,去年我去喝咖啡看見咱們學校一實習女老師跟他表白,老闆笑著拒絕了她,還說——」
林朝霧收回視線,問:「說什麼?」
奚茵努力回想了下「老闆說『你很好,但我只會愛我的妻子。』」
林朝霧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然後呢?」
「那個女老師追問他難道你這輩子都打算一個人過下去?老闆指著牆壁上老闆娘的照片說:『如果我娶了別人,她肯定會哭,我最見不得她哭,所以一個人過也挺好。』」
奚茵說完,捧臉感嘆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一個這麼愛我的男朋友?在我死了後,還為我潔身自好一輩子,太深情了吧!」
林朝霧跟著重複:「嗯,很深情。」
「唉。」奚茵嘆了口氣,語氣遺憾,「如果老闆娘沒有去世,她和老闆肯定是一對令人羨慕的情侶。」
林朝霧沉默著,沒有接話。
如果南迦沒死,她和唐禮南肯定會是一對讓人艷羨的神仙眷侶。
南迦會考進她夢寐以求的望京芭蕾舞團,等到唐禮南從新疆回來,他們會組成一個很幸福的小家庭。
或許還會有一雙兒女,哥哥像唐禮南,說話風趣幽默,妹妹像南迦,溫柔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