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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擔心你了,」祁修嘖了一聲,「別跟這自作多情。」
他才沒有擔心這隻沒良心的小狐狸,只是好奇林暮生找她做什麼。
林朝霧身子向後一靠,腦袋微斜,看著祁修後腦勺,幽幽開口:「是我自作多情了嗎?唉——」
祁修轉頭看著她:「你嘆什麼氣?」
「我只是在想啊——」林朝霧手放在祁修椅背上,仰頭湊近他,眼尾微揚,直勾勾盯著他:「該怎麼哄一哄跟我鬧彆扭的某個小朋友。」
「……」
他們此時離得很近,呼吸之間,他能清晰聞見林朝霧身上清甜的玫瑰香,一低眸,就能看見她細密纖長的黑睫。
祁修喉結滾動,嗓音低沉:「誰要你哄了。」
「我又沒說你是和我鬧彆扭的那個小朋友,」林朝霧眨了眨眼,神情活像只狡黠的狐狸,「你為什麼要對號入座?」
「……」
祁修眸子黑沉,盯著林朝霧看了幾十秒,冷笑:「我吃飽了,閒得慌。」
他就知道這隻臭狐狸沒安好心,怎麼可能會低頭跟他求和,只是變著法逗他玩。
祁修腹誹,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狐狸。
「小朋友,又生氣了?」林朝霧輕笑一聲,伸出手遞到祁修面前,拖長尾調:「讓你打我一下,出口氣,別生氣了嘛。」
林朝霧自身是嬌媚聲線,此刻她故意把尾調拉長,軟糯又媚,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拂過祁修心尖,酥酥麻麻的癢,呼吸在這一刻變得急促。
祁修垂眸,少女掌心瑩白,指節修長又漂亮,她掌腹紋理交錯,指尖透著點兒淡色的粉。
他唇角牽起懶洋洋的弧度,嗓音低沉:「打一下,就算哄好我了?」
林朝霧的狐狸眼很是漂亮,眼尾上揚,眸光清透,本是媚意的眼,此刻透露出幾分少女的嬌憨與單純,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那你想怎樣?」
祁修抬手拍在她冷白掌心,動作很輕,掌腹溫熱。
他低沉著嗓笑,尾音勾人:「行了,哄好了。」
林朝霧抬頭看他,少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像這幾天跟她鬧彆扭時的臭臉,讓她鬆了口氣。
總算把這個鬧彆扭的小朋友給哄好了。
祁修拿起桌上的簽字筆,修長指節轉動筆身,懶洋洋地問:「林暮生找你做什麼?」
林朝霧不打算讓祁修知道自己周末要去赴鴻門宴,隨意掰扯了個藉口,「誰知道,估計跟你一樣吃飽了,閒得慌吧。」
祁修筆尖一頓,黑色簽字筆在白紙上落下一個墨點。他偏頭看向林朝霧,黑眸沉沉,似笑非笑:「你又想惹我生氣?」
林朝霧哪裡知道祁修這個小屁孩脾氣怎麼這彆扭,好不容易哄好了,她不過拿他剛才的話噎他一下,又要開始跟她鬧脾氣了。
小狐狸腦袋禿禿,但又只能低聲去哄鬧彆扭的臭弟弟:「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別生氣。」
「打比方?」祁修眼皮掀開寡淡弧度,輕飄飄看她一眼,語調慵懶,「有你這麼打比方的嗎?」
林。弱小。無助。又可憐。朝霧眨了眨眼,很真誠地道歉:「我錯了,修修噠。」
祁修勾唇:「原諒你了。」
距離晚自習下課還有十來分鐘,林朝霧玩了會兒手機,覺得無聊了,又轉頭去看祁修。
早秋夜裡,窗外清風拂過枯黃枝椏,樹葉發出沙沙響聲。教室燈火通明,少年低頭寫字,脖頸弧度彎曲,露出棘突,散漫又勾人。
林朝霧湊過去,趴在祁修桌上的書看著他問:「你在寫什麼?」
祁修寫字動作一停,拿過手旁的物理書放在筆記本上,擋去林朝霧視線,懶懶抬眼:「沒什麼。」
林朝霧沒什麼興致哦了一聲,又低頭玩手機。
祁修餘光瞄她,少女正低頭玩手機,細密黑睫垂下,神情漫不經心。
他鬆了口氣,還好沒被她看見。
敏德不僅在培養藝術生方面堪為業內一絕,師資力量也很是雄厚,周二才月考完,不僅隔天下午全科成績就下來了。
晚自習上課前五分鐘,弋藍一臉喜氣洋洋的走進教室,手裡拿著這次月考成績表以及已經批閱過的物理卷。
照舊先熱情十足地跟她精心照顧的五十位豬寶寶打了招呼,嘴角上揚得都能上天:「這次月考成績下來了,咱們班——」
弋藍刻意停頓,不往下說,吊足了高二五班一眾人的好奇心。
坐在前排的男生憋不住,好奇地問:「弋老師,您別賣關子了,我們到底考得怎麼樣?」
「你猜?」弋藍有意逗他。
說話的男生皺緊眉頭:「不會…考得很差吧?」
「沒有,你們這一次考得不錯。」弋藍笑道,「特別是某些同學,這一次月考進了年級前五十名。」
高二五班一半都是藝術生,文化成績馬馬虎虎,總分常年在年級中下游晃蕩,一聽有人考進了前五十名,個個都化身長頸鹿,眼巴巴望著弋藍手中的成績單。
有人直接追問道:「弋老師,是誰啊?」
「是不是王博文?」王博文的同桌半開玩笑道。
全班聞言,笑出了聲:「王總要是考進前五十名,我明天就上京華。」
王博文垮起個臉,一臉希冀地看著弋藍:「弋老師,您快公布成績吧,別讓他們洗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