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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縮了縮腦袋,慫唧唧地跟著媽媽走遠了。
公園的榕樹下再次恢復安靜,江黎顫抖著身子轉頭看向面前依然沒有恢復冷靜的寧臻,對上那雙冷漠中隱含著怒意的眼睛,他的心態一下子就崩潰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哇嗚哇嗚嗚嗚,我不要親了,我知道錯了。」江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哭一邊往寧臻的懷裡縮,跑都不敢跑了。
「以後還說不說那種話了?」寧臻抬手摸著江黎軟軟的頭髮問道。
江黎縮在他的懷裡瘋狂搖頭,哭得嗓子都啞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寧臻這才心裡舒坦了一點,他意識到自己剛才情緒有些失控了。
和江黎和好以前,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眼睜睜地看著江黎每晚放學後歡快地跑向自己的朋友們,他只能瘋狂壓抑住自己試圖上前拽走他的念頭。
剛才聽見江黎說了那些話,理智瞬間繃不住了,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在叫囂著要懲罰他!
寧臻嘆了一口氣,把渾身的負面情緒壓下去抱著江黎上下撫摸著他顫抖的背,低聲溫柔地哄著,並心甘情願地彎下腰對著他紅腫的雙唇吹氣。
江黎只顧著自己抽噎,完全不管寧臻在做什麼,現在在他心目中,寧臻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混蛋,就算寧臻跟他告白,他也不要答應了。
果然,喜歡一個人在心裡偷偷喜歡就好了,一旦跟他走的近了,你就會發現,他和你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他喜歡的是清冷如謫仙的高冷學神,才不是這個動不動就要親得他疼哭了的小流氓。
寧臻看著江黎越來越詭異的小眼神,心道不妙,想低頭親親他哄哄他,但是又想起來江黎已經快有接吻陰影了,只好硬生生地忍住,抬手摸著江黎的後頸,繼續說好話。
「我晚上陪你去參加生日聚會?」寧臻妥協道。
江黎的抽噎聲忽地一下停住了,啞著嗓子,帶著哭腔問道:「真的?」
江黎恢復地太快,寧臻肉眼可見地凝滯了一瞬,這才遲疑著點點頭。
江黎喜笑顏開:「好啊!」
寧臻:「……」
兩人下午出來玩並沒有做計劃,只是想在一塊兒閒逛。
距離晚上六點還有兩個半小時,寧臻便打算帶著江黎去商業街附近的一家手工DIY店消磨時間。
江黎在手工店裡看中了一款白色帆布包,帆布包的款式有點兒酷,比較中性,也很適合男孩子背,他想和寧臻一人背一個。
寧臻完全是抱著哄孩子的心態進來的,江黎說什麼就是什麼,兩個人小時候因為江黎忽然想當一名畫家的原因,一起學習過畫畫,但兩人都不是專業人員,便抱著娛樂的心態試手。
兩人選好了帆布包的款式後找了一張角落裡的桌子坐下商討圖案內容。
「這些繪畫顏料還有小飾品什麼的都可以用啊,我們可以少畫兩筆,多往上粘東西。」江黎講得振振有詞。
寧臻點點頭,問道:「那你想弄什麼圖案?」
江黎苦惱地撓了撓下巴,問道:「要不畫我們兩個?」
畫兩個人對他們兩個繪畫小白來講著實有些為難,不等寧臻發言江黎就自己搖頭拒絕了。
就在這時,店門口的風鈴響起,店裡進來兩個男生,一高一矮,一痞一雅。
江黎的眼前一亮,沖店門口揮了揮手,沈霧清也看到了江黎,便反手握住身後凌修然的手,把他拽到了這個小角落裡來。
「你們也在?」沈霧清高興地問道。
「我們是逛著逛著,偶然發現這家店進來的。」江黎解釋道。
「我們是慕名而來,這是一家網紅打卡店。」沈霧清一邊說著一邊拽著凌修然在兩人對面那一桌坐下,「你們是在做帆布包嗎?」
「對,但是我們都不太會畫畫。」江黎苦惱地說道,「你們是要做什麼?」
「我們打算做一對情侶手機殼。」沈霧清靦腆地笑了笑,他還不是很習慣在公眾場合講出他們的關係。
「聽起來很有意思。」江黎嘆了一口氣,低頭去看自己光禿禿的帆布包,上面什麼也沒畫呢,「我們還不知道要畫什麼呢。」
「要不試試摁兩個手印上去?」沈霧清提議道,「用手指粘上紅顏料還能摁幾個小愛心出來。」
江黎的眼睛一亮:「可以哎!我要摁兩個七彩手印!」
沈霧清溫柔一笑,拉著凌修然的手去拿手機殼,寧臻趁機湊到江黎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們一人摁一個手印,疊在一起。」
江黎回頭看了寧臻一眼,兩人的鼻尖恰好撞在一起,江黎往後退了退,哼了一聲小聲說道:「才不要呢,你不是也有兩隻手嗎?」
「但是我想跟你印在一個包上。」寧臻很直球地說道。
江黎睜圓了眼睛,仔細看了一眼寧臻誠懇的表情,說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吧。」
寧臻展顏一笑,擼起袖子,說道:「那我陪你調顏色。」
江黎在心底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充分利用他帥氣的優勢讓我對他妥協。
不過,他心底還是很希望自己和寧臻一起做一個帆布包的,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和他一起做什麼事情都是有意義的。
兩人調了一個彩虹色,寧臻用左手,江黎用右手,摁上顏料後,再把手摁在攤平的帆布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