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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有扳手嗎,我那屋水龍頭有點漏。」江予舟說他那屋水龍頭擰不緊,他準備換個新的但是沒有扳手。
李渡這才看見江予舟褲腳有點濕,鞋上也沾了點泥。
「有,不過得找找,哥到屋裡坐會兒。」李渡轉身朝屋裡走,面上表情有點僵硬,「叫哥不介意吧。」
他不願意總跟江予舟您您的,太不親近,所以添了點小心思進去。
「你不介意多個哥就行。」江予舟笑了笑,跟著走了兩步,然後又停下了,「我鞋髒呢,外頭等會兒就行。」
「哎,沒事兒,」李渡笑了笑,「有拖鞋呢。」
「那行。」
李渡進屋後先給江予舟拿了雙鞋,「可能有點小,我屋平時沒人來,都是我自己的號。」
江予舟換上鞋一看,還真是有點小,他估計比李渡鞋碼大兩號。
「要不別換了,直接進吧。」李渡有點不好意思,人來一趟還沒有合適拖鞋。
「沒事兒。」江予舟就穿著那雙小點的鞋跟李渡進了屋。
進屋後李渡去找工具箱,江予舟就在客廳里坐著,被轉轉悠悠的掃地機器人碰了腳。
江予舟腳動了動,讓開了,然後粗略的在屋裡打量了一番。
他剛進院子的時候,差點以為來了古代哪個教書先生的家裡。李渡家院子不大,但卻打理的特別有感覺。
一張四方石桌擺在院裡一側,窗前種了幾棵斑竹,還有一院的木槿和秋海棠,以及許多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從院子裡看還以為屋裡也很古典,但其實不是,李渡家裡的裝修很現代,偏歐式風,一看就是費了功夫的。
院裡院外像是兩個世界。
他心裡更覺得這小孩兒有點意思了,很特別。
沒一會兒李渡就拎著工具箱出來了,「走吧哥,我跟你過去看看。」
「不用,你待著就行。」江予舟起身接過工具箱,「我用完給你拿回來。」
「這會兒也沒事兒,我跟哥過去忙活忙活,還指著哥管我頓飯呢。」李渡嬉皮笑臉的,心裡算盤打得啪啪響。
「行,」江予舟讓他逗笑了,「那一塊過去。」
倆人換好鞋出了屋,李渡拿上鑰匙跟著江予舟過去了,他可算知道江予舟一鞋的泥怎麼來的了。
院子裡水管好長時間不用,水龍頭都生鏽了,開了之後就關不上了,嘩嘩往外流水。
可能是嫌浪費水,江予舟不知道從哪找了個軟水管,接到了石榴樹底下,現在樹底下正一地泥。
平房院裡的水管沒有總閥門,水龍頭一卸就跟噴泉似的,倆人湊得近,水柱往外一噴,身上全濕了。
這天淋一身水還是挺冷的,但江予舟不說冷李渡也不說,他換完水龍頭跟著江予舟進了屋,江予舟拿了新毛巾給他。
「先擦擦頭髮,別著涼了。」
「謝謝哥,」李渡接過毛巾罩頭上,心裡生出點遺憾,江予舟也忒講究了,他還想就用他用過的毛巾呢。
「哎,哥,要不你跟我過去吧。」李渡擦完頭髮把毛巾搭脖子上,又伸手攥了一把上衣,「我那東西齊全,咱上我那邊吃去吧。」
江予舟頭髮短,沒什麼可擦得,他正從衣櫃裡往外拿衣服,聞言說了句行。
他這邊確實也沒什麼,李渡要留下來吃飯他還真不知道拿什麼招待,「那我換件衣服。」
「我出去等。」李渡點點頭,摘了毛巾搭椅背上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等,出去幹嘛。」江予舟惦記著李渡身上還濕著,說著話已經抬手把上衣脫下來了,「又不怕看。」
「啊。」李渡張張嘴,偷著咽了咽唾沫,江予舟忒不拿他當外人了。
但饞歸饞,江予舟短袖一脫下來,李渡也被他背上一條大疤驚著了。
「嚇著你了?」江予舟套上乾淨短袖,轉過來對著李渡,「我當兵。」
「倒是沒嚇著。」李渡緩過神來,江予舟背後一條疤從右肩靠下一點一直到腰的位置,可能當時沒處理好,針腳有點大。
但李渡也只是驚了一下,江予舟這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他有意外,但更多的是很細密的揪心感。
「哥你這疤,疼吧?」
「早忘了。」江予舟抬手揉揉李渡腦袋,把他剛理順的濕發又弄亂了,「走吧。」
「……啊,走。」李渡木頭人一樣跟著江予舟往外走了兩步,然後沒忍住又把嘴咧到了耳根。
二十好幾的人被喜歡的人揉了腦袋,鼓膜里就跟開了蒸汽小火車一樣,呼呼往外冒熱氣。
他什麼都想不了了,腦子裡就一件事:江予舟可真會。
第6章 特別猛
李渡領著江予舟到他院裡,開門的時候發現手上沒洗乾淨,又走到水龍頭那洗手。
院子西南角修了一個小水泥池,半米見方,接了自來水龍頭。
李渡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江予舟雙臂端在身前,好整以暇的倚著牆看。
這人住著雲洲最老的院子,洗手方式也很原始。
一塊兒檸檬味的香胰子放手裡搓出沫,十根手指仔仔細細洗乾淨了才算結束。
「怎麼了哥?」李渡關上水,甩了甩還濕著的手。
他皮膚白,手也白,細瘦修長,水珠順著光滑白皮往下滑著飛濺,和泡茶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感覺,有點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