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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他上輩子的遭遇何其相似,知曉自己深陷泥沼,想要自救,而命運給予的全部都是絕路,就好像做這些都是為了某些人鋪路一樣。
因為同命相憐,賀靳之對於白澤宇平日的所作所為也就聽之看之,權當放養的心態,可能被慣養久了,賀靳之發現自己的容忍也慢慢的提升了。
可能是難得遇到一個和自己有著相似命運的人,賀靳之對白澤宇的一些舉動看的比較分明,可能那些小聰明入不了他的眼,也在他的掌控之內,賀靳之漸漸的發現,對這樣的一個人他似乎討厭不起來。
也有可能他面對戴面具的人太多,勾心鬥角厲害,時時刻刻心神警惕,唯獨對這個心思都放在臉上的傢伙有好感,放鬆警惕,身心愉悅,不知不覺中已經對這個原先用契約捆綁的未婚夫產生了一絲不一樣的情愫。
尤其在今日,原本是人生喜事,這人也是傻乎乎的勁兒,樂呵的不知道北,抱著真心實意的去結婚的打算,開心的就跟個傻子一樣。
怎麼的就一點都不懷疑他舉辦這場婚禮背後的殘酷呢?
還跟個傻子似得給他擋子彈,子彈可是那麼好擋的,簡直不要命了。
直到賀靳之看到白澤宇躺在血泊中,閉上眼睛,賀靳之才發現,這個才跟了他一個星期的男孩在他的心裡占據了一個連他都不敢去確認,去相信的地位。
毫不猶豫的,他就上去抱起他,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男孩上輩子那麼痛苦,就像他自己說的,好不容易抱上了金大腿,還沒來得及享受,就這樣死了,他怎麼容許。
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眼前。
這輩子絕對不會像上輩子那樣,一定會更好!
已經包紮好傷口,這回是真的腿腳不便,不用偽裝,真的坐在輪椅上了。
賀靳之在心裡暗暗吐了一口悶氣,這回還真的是假戲真做了,還希望白澤宇在醒來不要去追究他眼睛和腿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掛著點滴的男人坐在手術室門房前,默默的等待著裡面的人出來,時間在一刻變得極為煎熬,再換了兩瓶藥水,點滴打完了,手術室的門這才緩緩打開。
從家裡趕過來的管家對白澤宇這個小孩印象還是不錯的,雖然有時候行為舉止有點不合規矩,可賀爺喜歡,他也跟著看順眼了,這回聽說這小孩還替賀爺擋了子彈,生死不知,眼裡就跟進了沙子似的,眼淚不停。
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院,就眼巴巴的瞅著手術室,在看到醫護人員出來,第一時間就衝上去,詢問起來。
「手術很成功,幸好沒有傷及到要害,病人的求生意識很強,狀態還不錯,等麻醉過了,應該很快就能醒來。」主刀醫生給了解釋,然後護士們就推著病床往病床走去。
男人在保鏢的推送下緊緊的跟在後面,因為圍聚的人太多,他暫時還看不到病床上的男孩情況如何,心裡頓時跟上百隻貓爪在撓抓一樣。
病房是高級豪華套間,外面是客廳,裡面是臥室,各種設施配套都齊全,沒有那種全部慘白的牆壁,和統一的病號床,少年虛弱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就跟睡著了一樣。
一旁的心電監測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氧氣輸入的管跟沸騰的水一樣,男孩的胸口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兩隻瘦瘦的胳膊露在外面。
老管家搬來凳子挨著賀爺看著床上還處於昏迷的男孩,時不時嘴裡嘀咕兩聲,然後用手帕默默的擦眼淚。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病床上的男孩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男孩似乎有點傻傻的,眼神迷迷糊糊,沒有焦距的望著天花板好半響,然後又看到病床前老管家和賀爺開開合合的嘴巴,似乎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神情動態,完全就跟個傻子沒兩樣。
老管家心疼的不得了,他上了年紀,心思又敏感,最看不得這個,今天被白澤宇刺激到了淚腺,整個人眼淚不停。
「小白啊,你還好嗎?認不認得我啊,我是賀管家啊,你想吃什麼跟我說,我這就去買。」白少這回可別傻了吧。
男人一直在等著白澤宇醒來,已經連續幾個小時沒有鬆口氣,高度緊張賀愧疚,精神極度的疲乏,這會兒看到白澤宇終於清醒了,一顆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同時疲憊感也覆蓋全身。
「還疼不疼?」男人問他。
白澤宇眨了眨眼,他聽到了管家和賀爺的聲音,落在他的耳朵里,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他大腦遲鈍的很,愣在那裡半天,半響才知道這話對他說的,回神後才回覆:「我沒事,管家你別擔心,我就是覺得嘴巴有點干,想要喝水。」
然後又把目光投向男人,輕輕的搖頭:「我不疼,就是感覺有點悶悶的。」
白澤宇看到他手上還佩戴有止痛棒,然後他醒悟過來,他中槍了,還是那種非常嚴重的那種,現在他應該是送到了醫院,被搶救過來了對嗎?
回想到被子彈打穿的那種疼痛,白澤宇一陣皺眉,他這次真的是撿了一條命,現在一回想,就止不住的冒冷汗。
他真的是怕了。
管家看白澤宇似乎很難受,趕緊的去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然後將床鋪的一頭調高,打算給白澤宇餵水。
「我來。」賀爺在一旁伸出手來,態度看起來很堅定,老管家有點不甘的把水杯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