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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弦怔了一下,轉頭看陸嘉禮,剛剛沒有反應過來的事情忽然間就反應了過來,柱子給陸嘉禮打的電話,也就是說,陸嘉禮是為他而來的?
不是恰好路過,是接到電話之後專門為他來的。
顧南弦忽然拉住陸嘉禮的手腕,一言不發的拽著他朝一邊的巷子內走去,這個認知讓他生出勇氣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巷子內很是昏暗,越往裡走,也就越看不清腳下的路。
顧南弦拽著陸嘉禮走到最黑暗的地方,這裡的顏色足以掩蓋住他通紅的眼睛,他抓著陸嘉禮的手腕,力氣有些大,陸嘉禮也由著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
「陸嘉禮。」顧南弦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你是接到柱子電話才決定來這裡的嗎?」
陸嘉禮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依然誠實答道:「是,我給你打過電話,但是你關機了。」
顧南弦又問道:「你是為——什麼要來這裡?現在時間很晚了。」
陸嘉禮覺得他這樣的問話有些奇怪,就好像在顧南弦的認知中,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一樣,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又抿了下唇,道:「因為我很擔心你,我很害怕你會出事。」
顧南弦使勁咬了一下唇內側的軟肉,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只是為了我嗎?」
陸嘉禮道:「阿弦,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認為,我是該為了什麼?」
顧南弦鼻子發酸,又慶幸這還好是在黑暗中,否則,他的心思就再也沒有躲藏的餘地了。
陸嘉禮沒有聽見顧南弦說話,伸出手來想要觸摸他,「阿弦?」
顧南弦突然把他摁在牆上,剛剛還顧及著牆面會不會弄髒他的衣服,現在卻忍不住了,他像一條缺水的魚,迫切的需要水來解救。
「親我。」顧南弦啞聲道,「陸嘉禮,我想讓你親親我。」
明明顧南弦可以不顧一切的吻過去,可是他卻僵著身子,用強·迫的姿態說出請求的話,就好像是,如果陸嘉禮主動了,他就可以被救贖了一樣。
陸嘉禮愣了一下,他看不清顧南弦的神色,也就無法判斷顧南弦現在的話有多少是出於本心,可是還沒有等他想,顧南弦就好像等不及了。
「陸嘉禮,」顧南弦的聲音有些急躁,「如果你不想親我,我就……」
他的話明明戛然而止,仔細聽還能聽出一絲難堪和挫敗,可是陸嘉禮的心卻重重一跳,硬生生忽略了這樣的語氣,而且從那戛然而止的斷句中延伸出了無限想像的可能。
「你就什麼?」陸嘉禮的聲音有些生硬,他反抓住顧南弦的手腕,一轉身把他困在了胸膛與牆壁的中央。
「就去找……別人嗎?」再響起的聲音中沾染上了忍不住的嫉妒和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
顧南弦怔了怔,他剛剛本想說,那他就不會再為難陸嘉禮了,可是,為什麼他感覺陸嘉禮生氣了?
去找別人幹什麼,顧南弦迷茫了一瞬,然後腦中出現了一個近乎荒誕的可能性。
陸嘉禮難道是認為他要去找別人親他,所以才生氣嗎?
陸嘉禮會生這樣的氣,是不是說明,他還是在乎他的?
顧南弦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著,這一認知讓他全身的細胞都亢奮起來。
陸嘉禮聽不見顧南弦回答,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焦躁來,在下午的時候他與司宸的交鋒,其實根本沒有表面上的那樣遊刃有餘,他只不過是在壓抑著,一直在壓抑著。
他無比嫉妒司宸表現出來對於顧南弦的熟識,也無比嫉妒顧南弦是因為司宸才來到一中的這個理由,他甚至嫉妒顧南弦在面對司宸時才會表現出來的那種小脾氣小動作。
儘管陸嘉禮想讓自己表現的不落下風一些,可是實際上,他時刻都被恐慌和嫉妒蠶食著,他在司宸面前早就落了下風。
為什麼要隔一天才去查監控呢?為什麼不當天中午就查到底是誰在外邊呢?
即使找好了理由,即使從明面上看只有周末才不會被更多人發現,可是——
陸嘉禮騙不了自己。
他想讓其他人發現他和顧南弦之間的關係,想讓人將這件事捅到明面上,因為他實在太想把顧南弦留在身邊了,所以卑劣的開始不擇手段也要將顧南弦和他捆綁在一起。
或許司宸也察覺出來了,所以他才表現的那樣有恃無恐,才會那樣篤定他留不住顧南弦。
陸嘉禮的情緒開始波動,手下的力度也逐漸使了分寸,以往溫順無害的草食系少年忽然染上了攻擊性極強的危險氣息,他逼近了顧南弦,眸中深沉無邊。
「顧南弦。」陸嘉禮第一次這樣連名帶姓的叫著顧南弦的名字,好像是真的被惹怒了,「是嗎?」
顧南弦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現在的陸嘉禮非常陌生,但是卻讓他身體興奮的開始微微發抖,他吞咽了一下,顫著聲音回答道:「是……唔……」
唇舌被瞬間捕獲,黑暗中牙齒磕破了唇瓣在口腔中漾起淡淡的血腥味,可是這樣的味道卻更加讓兩個人發狂。
陸嘉禮幾乎是急切的想要堵住顧南弦的嘴巴,阻止他說出會讓他難過的話,他控制著顧南弦的身體,將他不留一絲空隙的拘束著,他感覺到顧南弦在發抖,他或許是嚇到顧南弦了,可是他不想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