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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主席……」蘇知遠想勸勸,這萬一是個套兒呢,陸嘉禮這麼想都不想的就要過去萬一出事兒怎麼辦,可是陸嘉禮完全沒有給他勸的機會,直接說了謝謝就把電話掛了。
陸嘉禮隨便穿了件衣服就下樓往門外走,家裡的阿姨見了連忙問道:「小禮,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啊。」
「有點兒急事兒,」陸嘉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阿姨,別驚動我爸媽,有同學一起,放心。」
「誒……」阿姨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往樓上看了看,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陸嘉禮向來有分寸,他說沒事那就應該沒事。
蘇知遠在家裡想了又想,覺得還是不能不管,雖然說陸嘉禮本身也並不與人結仇,可是凡是有個萬一不是,萬一真是來尋仇的,那不就出了大事了,他打定主意,開始給人打電話,準備一起過去那個什么九夜看看。
顧南弦連續唱了幾個小時,嗓子早就嘶啞的不成樣子,趁著下台休整的時間,提米把他攔在了後台,又給明山交了個眼神,輪換了下一組。
「你不能再唱了。」提米的表情有些嚴肅,「我原以為讓你發泄一下會讓你好一些,但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折騰自己,今晚選的歌都是費嗓子的,你再唱下去,明天嗓子就不能要了。」
顧南弦嗓子干疼干疼的,太陽穴突突突的跳著,讓他有點兒頭暈,他眼底布滿了紅血絲,像個不顧一切的瘋子。
提米看的直皺眉,問道:「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顧南弦唇瓣動了動,吐出兩個艱澀的字符:「沒事。」
提米拿了一瓶水給他,「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但是你該休息一下,回家吧,我送你。」
顧南弦沒有接那瓶水,只是把吉他放在桌子上,搖了搖頭,「不用。」
提米見他拒絕交流的模樣,也不強求,而且知道每次他來都會有一個男生跟著他來,既然會有人看著他,於是道:「那你路上小心。」
顧南弦遊魂一般的走出去,柱子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此時也沒守在九夜外邊,自然也就不知道顧南弦已經出來了。
走出燈火明亮的範圍,前邊的路被幾個人堵住了,顧南弦抬起頭,領頭的男人臉上帶著獰笑,顯然是有預謀的堵人。
他旁邊還有一個男生,狗腿的笑著,模樣看上去有些眼熟。
「趙哥,我就說顧南弦躲在這兒上班吧,我沒騙你,這小子囂張得很,你可得好好收拾他。」
顧南弦目光冰冷的看著那個幾個人,這就是之前那個下藥不成差點兒被他廢了的人,而他旁邊的狗腿子,是陸嘉禮讓他在廣播裡道歉的人,想到這兒,顧南弦眼中戾氣橫生。
沒想到一南一北,還能找過來,顧南弦竟然有點兒想笑,果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一群廢物湊一起還當自己是無敵鐵金剛?」顧南弦幾乎是口不擇言的嘲諷和激怒他們,「怎麼,被虐成狗還有上癮的功效?」
「你他媽的!!」為首的老大罵了一聲,「老子今天非得廢了你!!」
顧南弦勾起唇,道:「來啊傻·逼。」
陸嘉禮坐在計程車上看見不遠處一群人揮著棍子沖向顧南弦的時候心臟差點兒停跳,他連忙叫停計程車,付了錢之後迅速沖了過去。
顧南弦本身就想打架,心裡的壓抑幾乎讓他支撐不住,急需一個宣洩口,他輕鬆的奪過來一根棍子,也不管旁邊要落在他身上的棍子,首先就衝著徐毅揮了過去,新帳舊帳一起算,那是真的一點兒沒留餘地。
徐毅雖然混,但是哪裡見過這種不要命的陣勢,登時嚇得一直往後躲,伸手去擋那棍子,然後一聲慘叫,胳膊跟軟麵條似的垂了下來。
「臥槽你誰啊!!」
預計之中的疼痛沒有落在身上,身後卻發出了一聲聲叫罵和人體摔在地上的沉悶聲,顧南弦戾氣重,以為是柱子,頭也不回道:「別管滾蛋!」
陸嘉禮攔住幾個人,因為顧南弦這句話稍微怔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顧南弦這樣充滿攻擊性的樣子,像是炸起了渾身的刺,靠近的人都要被扎出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來。
旁邊那領頭的趙哥看準時機,就要掄著棍子偷襲顧南弦,顧南弦根本不在意誰偷不偷襲他,他目光狠戾的盯著地上哀嚎的徐毅,剛想動手就被人拉著手臂拽到了一邊。
陸嘉禮抬腳踹到趙哥肚子上,表情冷的可怕,又拿過顧南弦手中的棍子,砸向包圍過來的人。
顧南弦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正在打架的陸嘉禮,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被抽去了靈魂。
陸嘉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嘉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嘉禮什麼時候來這裡的?他都看到了什麼?他會怎麼想他?
這些問題充斥著顧南弦的大腦,讓他慌亂起來,慌亂到甚至都不敢仔細看陸嘉禮臉上冷漠至極的表情,他從沒見過這樣周身戾氣遍布的陸嘉禮,更不敢想這樣的表情出現有多少是因為看見了他這樣暴力的模樣。
陸嘉禮會認為他很糟糕嗎?會再也不理他了嗎?會不會覺得被欺騙了?會不會認為他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會不會,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顧南弦恐慌的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可是沒有一種,認為是陸嘉禮因為擔心他才來,是因為想到其他人會傷害他才充滿戾氣,是因為害怕他出事才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