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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弦下意識蹭了蹭, 道:「我只是在想,不知道我的排名能不能到年級前十以內,所有人看起來都考的很好的樣子。」
如果他的排名進不了年級前十,就要辭去工作或者離開一中, 這是最初他鼓起勇氣毛遂自薦來到一中的附加條件。
陸嘉禮被他無意識的動作蹭的心神微漾, 這時候教室里還有很多人沒有離開, 他餘光觀察了一下, 和顧南弦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些,繼續輕柔地揉著顧南弦的頭,有意的在隱晦的向其他人展示他們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
「阿弦, 你覺得你考的怎麼樣?」
顧南弦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 認真的想了一下, 實話實說道:「很好。」
根據所髮捲子的卷面分數來說,確實很好,150分的題沒有下過140分,他自己也很滿意。
陸嘉禮笑了笑,道:「那不就好了,你覺得用心努力過了那就可以了,我們先去吃飯,相信我,沒事的。」
顧南弦怔了一下,仰頭看他,每一次,都能陷在那溫柔的眸子裡安下心來。
「擔心進不了年級前十?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嗎?」余尚飛轉過頭,帶著些誇張道:「我只要能進年級前一百我就滿足了。」
齊連笑道:「那我能進前五十就滿足了。」
余尚飛揚了揚眉,「沒志氣,還進前五十就滿足了,如果下半學期開始模擬考試的時候進不了前二十信不信你姐削你?」
齊連聳了聳肩,「這麼說你不也沒志氣,再說了,這不是才剛高三嘛,她現在不削我就成,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嘛。」
余尚飛「嘖嘖」兩聲,又對顧南弦道:「老顧,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你看我倆,都不著急,你學習那麼好怕啥。」
這是在安慰他?
顧南弦思考了兩秒,然後笑了一下,道:「謝謝。」
他這一笑,像是北極冰川融化,太陽的金色光輝灑在潔白的雪地上,又映出了如夢如幻的光影。
余尚飛登時就有點兒看呆了,然後回過神又擺擺手,不知怎麼的還有點兒結巴,「不……不用謝,哈哈……咱們都是……呃……兄弟嘛,哈哈……」
陸嘉禮將余尚飛的表情收入眼底,原本溫和看著這一切的目光多了幾分銳利,他垂下眸子,垂在身側的手指收緊了一些,然後又將另一隻手搭在了顧南弦的肩膀上,像是要把他攬進懷中。
「阿弦,我們去吃飯了。」
顧南弦並沒察覺他情緒的轉變,余尚飛和齊連也沒發覺。
陸嘉禮隱藏的極好,可以說,這就是家族從小耳濡目染,又無意識的潛移默化所修煉的城府,一隻獅子,就算養的再像友好的犬類,它本身也是極其危險的。
顧南弦仰頭看他,欣喜於他親昵的動作,於是乖巧的站起身來,道:「好。」
陸嘉禮對剩下的兩個人點點頭,道:「我們先走了。」
齊連把手放在余尚飛的眼睛前晃了晃,「嘿!回神了!」
余尚飛迷茫的「啊?」了一聲,又把視線從顧南弦的背影上挪開。
齊連挑了下眉,揶揄道:「兄弟,你看老顧都看呆了,都流口水了。」
余尚飛摸了摸嘴角,聽見齊連噗嗤一笑,才發覺自己被耍了。
「去去去!」余尚飛神色感嘆,又道:「老顧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我感覺比校花都好看,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這麼漂亮的男的啊。」
齊連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一臉神秘莫測的問道:「誒小餘子,你不會是要彎了吧。」
「去你麻……」余尚飛下意識想罵人,可是說到一半,又頓了一下,看樣子竟是認真的想了想,「如果是老顧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行……?」
齊連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報那半句罵語之仇,打完就飛快的竄走,留下一句:「我看你是在做夢。」
「靠!」余尚飛拔腿就追,「你小子給我站住!」
在食堂吃完了午飯,顧南弦和陸嘉禮兩個人回到宿舍,顧南弦剛去洗了個手,就見陸嘉禮表情有些嚴肅的提出要給他塗藥。
顧南弦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陸嘉禮知道了他的傷又古怪,要拆穿他興師問罪。
「呃,剛吃完飯就塗嗎?我吃的有點兒撐,想先活動一下……」
他小心觀察著陸嘉禮的神色,試探的說著話。
聽他拒絕,陸嘉禮眸子稍暗,又不死心的繼續道:「難受嗎?我幫你揉揉?」
顧南弦眨了眨眼,還有這等好事?可隨即又小心的問道:「是隔著衣服揉嗎?」
陸嘉禮終是忍受不了他這樣表現出拒絕的姿態,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低聲應了一聲,然後拉著他走到床邊坐下。
顧南弦被他拉著背對著坐在他腿上,有些受寵若驚,即使反應再遲鈍,也能感覺出陸嘉禮好像不是因為知道了他自己弄重傷的事情才這樣嚴肅,是他自己做賊心虛了才以為是。
腰上纏繞上來一條有力的臂膀,但只是虛虛的環著他,不觸碰他的傷處,肚子上也放上一隻溫熱的大掌,輕緩的揉著。
顧南弦整個人被圈著靠在陸嘉禮的胸膛上,陸嘉禮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他能感覺到他滾燙的呼吸。
陸嘉禮無聲的呼出一口氣,躁動難安的心感受到了顧南弦的溫度才稍稍平息下來。
顧南弦難得有些羞恥,他用雙腿叉開的動作坐在陸嘉禮的大腿上,雖然是在做一件正常又溫情的事情,可是他的腦子裡卻不可抑制的想起了許多讓他心緒難平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