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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禮蹲在床邊看著他,唇邊笑意溫柔又寵溺,半晌,他站起來小心打開飯菜的保溫包裝袋,思索了一下,又走到床邊輕輕拍了拍顧南弦。
「南弦,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好嗎?」
顧南弦迷濛的哼唧了一聲,半睜開眼睛,鼻子又動了動,聞見飯菜的味道,餓的感覺就涌了上來。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是身子虛軟又使不上力。
陸嘉禮接住他差點兒栽倒的身子,半抱著讓他坐起來,然後直接給他裹著被子抱著坐到了椅子上,讓他的屁股懸著空坐在他的腿上。
「南弦,你自己可以嗎?需要我餵你嗎?」
顧南弦還沒從他的動作里緩過神來,就又聽見他這句話,想接過勺子的手就那樣停了下來,然後重新縮回被子裡,帶著些羞恥與期待道:「要。」
陸嘉禮微微笑了一下,用勺子舀起飯送到他唇邊,「啊,小心燙。」
跟哄小孩兒似的。
顧南弦的手在被子裡掐了掐自己的腿,疼的,是真的,他不是又在做那個遙不可及的夢。
兩人就這樣一個人餵一個人吃,兩個男孩子的飯量都不小,飯菜基本都進了兩人的肚子。
陸嘉禮把顧南弦放到床上,又給他倒了水讓他吃藥。
顧南弦看著他掌心的白色藥片,他想讓陸嘉禮再哄哄他,他想繼續做被陸嘉禮寵愛的小孩子,有些東西,一旦嘗過了,就會凝結成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怎樣都填不滿。
他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黑洞。
陸嘉禮見他不動,問道:「不想喝嗎?」
顧南弦不說話,只睜著那雙濕潤的桃花眼看他,唇瓣微微抿著。
陸嘉禮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罐糖,柔聲哄道:「南弦,吃完藥再吃糖就不苦了,就苦一下好不好?」
顧南弦的視線落在那罐糖上,道:「你經常給人糖吃嗎?」
陸嘉禮怔了一下,趕忙否認道:「不是,這是因為我之前會低血糖,所以家人才備下的,後來這個隨時帶糖的習慣就保留下來了。」
顧南弦拿起藥片又接過水喝了下去,剛咽下,苦澀還沒來得及作用,一顆奶香味的糖就抵在了他的唇邊,他順從的張開嘴巴吃下,然後見陸嘉禮笑了笑,將一整盒都放在了他手上。
「都給你好不好?」
顧南弦低頭看了看,問道:「都給我,那你呢?」
陸嘉禮道:「我現在幾乎已經不會低血糖了。」
顧南弦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如果你再低血糖,就和我要。」
陸嘉禮笑道:「好。」
「還有一件事……」陸嘉禮從袋子裡拿出兩管藥膏,然後又拿出一包棉簽,「這個是恢復嘴唇上的傷口,這個是……」
他的臉再次肉眼可見的紅起來,欲言又止。
那雙清潤通透的眼睛不管是染上欲望或者羞澀的時候都好看極了,顧南弦極其喜愛他這副模樣,就像是無暇玉璧內被沁入了妖艷的血絲,又或者純白的紙張滴上烏黑的墨漬,極致衝撞下產生的美感讓他忍不住興奮。
這是所有人類的劣根性,他也不例外,所以他愈發大膽起來,陸嘉禮退一步,他便進兩步,他想看更多。
「這個是什麼?」明知故問,他就是想聽陸嘉禮紅著臉羞澀的說出來,那個樣子看起來簡直可口極了。
果不其然,陸嘉禮眸子閃躲著不敢看他的眼睛,「這個是……」
顧南弦微微湊近他,「陸嘉禮,做都做了,還不敢說嗎?」
陸嘉禮不知道為何感覺他的攻擊性一下子變得強了起來,他有些無措,只好求饒似的叫道:「阿弦……」
顧南弦被他的稱呼喊的愣了一下,耳尖發燙,忽然就乖了下來,他趴在枕頭上,頭都埋進了胳膊里。
從來沒有人這樣親密的喊過他,讓他知道他是被愛護著的。
陸嘉禮看見他的反應也愣了一下,眸光微亮,又試探道:「阿弦,如果疼的話就告訴我好嗎?」
顧南弦心裡發顫,小聲嘟囔道:「知道了。」
陸嘉禮終於小心地給他上完藥,額頭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顧南弦除了最開始哼唧了兩聲之外就沒有動靜了,陸嘉禮生怕弄疼了他,動作細緻的小心又小心。
等站起身看他的時候,才發現顧南弦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著了。
陸嘉禮微微皺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他收回手,眸中有些自責,輕柔地給他蓋好被子,然後又走到他床邊把被子抱過來蓋在上面。
收拾了一下桌子,將垃圾提到門邊放下,又拉上了遮光窗簾,再把床頭的糖罐子放到顧南弦的床頭。
做完了這一切,陸嘉禮動作很輕的上床,然後小心的把顧南弦攬進懷抱里,又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篤篤篤——
宿舍的門毫無預兆的被敲響,門外傳來司宸的聲音。
「嘉禮,你在宿舍嗎?」
陸嘉禮幾乎是瞬間就捂住了顧南弦的耳朵,任憑門被怎麼敲響,司宸再次喊了他的名字,都沒有出聲。
他不想讓顧南弦聽見司宸的聲音,哪怕顧南弦已經睡著了。
他怕顧南弦會做關於司宸的夢。
他想獨占顧南弦的一切,甚至連他的夢境也獨占。
陸嘉禮忍不住把顧南弦摟緊了一些,隔著捂住耳朵的手掌,小聲在他耳邊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