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顧南弦倏地握住陸嘉禮的手,沒有看他的臉,也就錯過了那染上薄粉的臉頰被他這樣一握瞬間變得蒼白的模樣。
陸嘉禮下意識就要道歉,可是他剛想說話,顧南弦就一把將褲子扯了下來,然後利索的趴到了床上。
「把窗簾拉上吧。」
他的聲音有些低,不知道是不是趴在枕頭上悶的。
陸嘉禮不敢仔細看那雪白的兩團和修長的腿,他站起身走到窗台邊把窗簾拉下來,室內陷入昏暗,他又拉開抽屜,手指碰上藥膏和棉簽,微微一頓,最後只將藥膏拿了出來。
顧南弦咬住下唇,像是在等待審判的獻祭者,當審判落在身體上的那一刻,所傳遞到大腦的感官知覺讓他猛地瞪大了眸子。
陸嘉禮一向溫柔的眸子像著了火,心魔驟起,手下也失了分寸,找到一個點就反覆捻磨。
顧南弦悶哼出聲,手指用力抓緊枕頭兩側的床單,一雙蝴蝶骨在黑色T恤下顫顫抖動,恍若振翅欲飛。
陸嘉禮的眸子從他的後腦勺開始逐一落在他身體各處,那雪白的後脖頸向下繃成一張弓,看上去就想讓人咬上一口。
昏暗的宿舍內響起細微的水聲,顧南弦終於受不住的嗚咽出聲:「陸嘉禮,輕點兒……」
陸嘉禮猛然驚醒,這才發覺顧南弦的身體已經微微痙攣。
「我弄疼你了嗎?」
陸嘉禮有些慌張,急忙俯身去查看顧南弦的情況,「阿弦,還好嗎?抱歉……」
話音戛然而止,因為顧南弦翻過還在顫抖的身體,伸手摟住了陸嘉禮的脖子。
他把頭埋進陸嘉禮的頸窩,眼尾的濕痕沾濕了他的皮膚,聲音還有些顫抖,「就這樣……繼續塗藥吧……」
-
下午上課的時候,顧南弦精神懨懨的,像沒睡醒似的。
陸嘉禮給他接了杯溫水放到桌上,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顧南弦趴在桌上只露出側臉看了一眼陸嘉禮,手指碰了碰水杯,懶散道:「我想喝涼的,涼水喝了才有精神。」
陸嘉禮好脾氣的將他杯子拿過去,往自己的杯子裡倒了點兒水然後又走到飲水機前重新接。
余尚飛驚呆了,轉頭問道:「老顧,你就這麼使喚主席?」
顧南弦還困著,隨意應了一聲,又道:「沒有。」
齊連挑了挑眉,「這叫沒有?」
陸嘉禮又端著水杯走了回來,柔聲道:「試試?」
顧南弦碰了碰杯子,還是溫的,只不過比剛剛稍涼一些,他坐起身喝了一口,預備鈴剛好響了起來。
陸嘉禮唇邊勾起一個寵溺的笑容,回到了座位上。
余尚飛和齊連大眼瞪小眼。
余:你有沒有覺得他倆之間怪怪的?
齊:這次我看懂了,確實有。
余尚飛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下午的課還算輕鬆,到晚飯的時候也沒覺得多累,顧南弦抱著杯子把最後幾口水喝了,這才站起身準備和陸嘉禮一起去吃飯。
從司宸出現開始,顧南弦的內心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原來他以為他只這樣陪在陸嘉禮身邊就好,以為偷來一些幸福時光他就滿足了,他刻意去忽略陸嘉禮以後會怎樣,會不會和別人在一起,甚至結婚。
可是他大錯特錯,他不敢想,不代表他在乎,也不代表他就這樣滿足了。
陸嘉禮表現出一分對他的親近,他就像一腳踏進了萬丈深淵,再也脫不了身。
他不能把陸嘉禮讓給任何人,也不能看著陸嘉禮對別人笑,對別人好,甚至給別人塗藥。
光是這樣想一下,顧南弦就覺得他快要窒息了,他嫉妒的要命。
所以他不能放開陸嘉禮的手了,他太貪心,他做不到了,所以他要陸嘉禮一直在他身邊,哪怕他會污了他純潔的靈魂,他顧不得了。
他想讓全世界知道陸嘉禮對顧南弦有多好,陸嘉禮對顧南弦有多特殊,即使他是因為愧疚,即使他想彌補,那也沒關係,假的假的被說的多了,也就成了真的了。
就當他卑鄙。
陸嘉禮和他一起走在樓道里,對於顧南弦終於不再掩飾他們之間親近的關係感到欣喜,可他拒絕去想是為什麼,他怕答案會將他夢中的七彩泡泡戳成一片空氣。
路過司宸班級的時候,陸嘉禮刻意走快了一些,為了不讓顧南弦察覺出來,他轉頭問他:「想吃什麼?」
顧南弦果然沒發覺他腳步變快了,想了一下,道:「除了粥也沒什麼能吃的了。」
陸嘉禮溫柔笑道:「那也不能總是喝粥啊,你喜歡吃什麼?」
顧南弦抿了下唇,道:「奶糖。」
陸嘉禮怔了一下,又道:「我會做小蛋糕,阿弦,既然你喜歡吃糖,那樣不要嘗嘗小蛋糕?」
顧南弦轉頭看他,驚訝道:「你做的?」
陸嘉禮笑道:「嗯,很意外嗎?」
顧南弦誠實的點點頭,「有一點。」
陸嘉禮道:「那這周末我回家做好給你帶來?」
顧南弦腳步微頓,「你這周末不在學校住?」
陸嘉禮也停下腳步,道:「在,不過這裡沒有材料。」
他看著顧南弦,試探道:「阿弦,如果你這周末也在學校住,不然你和我一起回家?剛出烤箱的比較好吃。」